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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11:22 作者: 辭陸氏
    「之前是證據不足……」

    「莫非張愛卿以為,干將莫邪劍就可以讓朕懷疑定遠將軍,把如今正守衛魯州的定遠將軍撤下來嗎?」

    蠻夷這次大舉攻入,已經拿下了邊城,如果在攻破魯州和燕州,豈不是要直奔著臨都而來。定遠將軍不管人品如何,起碼在邊城耗了這些年,光是和蠻夷對戰的經驗,就不是臨都這些武將能比的。

    所以說,就算是證實了定遠將軍撒謊,女皇也會壓下來。世家就是因為如此才能幹將莫邪劍這等寶物拿出來吧。

    張六順在這一刻,啞口無言,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像繼續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面對著呆滯的張六順,女皇嘆了口氣道:「張愛卿,找出事情的解決辦法,再來這大殿之上。」

    事情解決的辦法,辦法。

    「女皇,我還有邊城將領的證詞……」剩下的話淹沒在女皇犀利的目光中。

    「張卿!不要在做讓我如此失望的事情!」

    邊城的將領?邊城失守,還有幾個將領存活?存活的又有哪個地位比得上定遠將軍?邊城苦寒,是世家子弟就沒有願意去的,定遠將軍算不上世家,可是步家受張家挾持起碼有一定地位,不是誰都可以輕易撼動的。

    但是女皇和張六順都低估了唐懷簡的能力,是,定遠將軍渾身的經驗和本事,但是那裡比得上老奸巨猾的狐狸。

    唐懷簡裝作不經意地進了定遠將軍的房間,又不經意地發現了干將莫邪劍。

    「喲,定遠將軍還有這好東西。」

    定遠將軍因為沒阻攔住,額頭的冷汗都一滴滴冒下來,聽見唐懷簡的問話,更緊張了。要不是常年帶兵心理素質還過硬,現在可能話都說不清楚了。

    「唐大人哪來的話,就是一般的劍。」

    唐懷簡抬眼看定遠將軍,道:「定遠將軍真是富可敵國啊!干將莫邪劍都是一般的劍。」

    這名劍要是一般的劍,恐怕天下沒有幾柄劍可以稱做是「好劍」了吧。

    定遠將軍一愣,倒是沒想到唐懷簡一個男寵,竟然也這麼識貨,可能是跟在女皇身邊,皇宮裡的好東西見的太多了吧。但是話已經說出口了,也不能推翻自己的理論啊!要不然不就是心虛了嗎?

    「哪有,唐大人說笑了,干將莫邪劍怎麼會出現在我房裡。」

    「對啊!干將莫邪劍怎麼會出現在定遠將軍的房裡呢?」

    唐懷簡自然是漫不經心地一問,定遠將軍則是一瞬間就慌了,只能強作鎮定繼續道:「這只是把仿的,哪裡算得上是什麼寶物。」

    唐懷簡一個「哦」字喊出了好幾個聲調,聽得定遠將軍腿都有些發軟才道:「原來是仿的啊!」

    定遠將軍鬆了口氣。

    「不過……」

    唐懷簡這一轉折,定遠將軍那一口氣瞬間又提了上來。

    「這仿的也太像了吧。」

    「請有名的工匠做的,唐大人你也知道,我就是個武夫,就喜愛這些東西,自然多費了些心力。」說完定遠將軍裝作不經意地摸了把汗。

    唐懷簡笑了笑。「這樣啊!看來還是懷簡冤枉了定遠將軍。」

    「哪裡哪裡,唐大人嚴重了。」

    唐懷簡擺擺手。「不嚴重不嚴重。」說完,又往房間其它處瞅了瞅,在看到書桌那一塊,明顯又看到定遠將軍身體有些僵硬。

    唐懷簡笑了笑,也不用定遠將軍送,自己就走了出來,轉過頭,那一臉笑意瞬間消失不見,嘴角牽起一抹冷笑,他倒是要看看,這定遠將軍是不是真的能不露一點破綻。

    第二百二十四章:情意訣別前奏曲(十八)

    那天的頹廢之後,張六順好像找到了目標一般,他開始積極地復出,調查事情,干好分內之事。本來,張老太爺那天叫張六順和陸小辭去祠堂是因為張家最近太出挑了,應該壓一壓了,不然,以張家的實力,張六順和陸小辭怎麼會還是現在這個位置。

    可是張六順如今明白了,女皇現在巴不得他起來,希望他能挑起壓住世家的重擔。世家可以偷摸往他的房子裡放糧食,他也可以偽造世家和定遠將軍來往的信件不是嗎?辦法這麼多,他早就不應該被困頓至此了。

    絕望,祈求,這種情緒,不應該發生在他這張家未來掌家人的身上。

    他第一次主動跟唐懷簡聯繫起來,因為有魯州舊部都在,聯繫起來簡直不費吹灰之力,唐懷簡也樂得接受。

    兩人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傳信,做起了暗害定遠將軍的主意。

    打到魯州這地界,蠻夷的戰線拉的太長,所以只要過了一段時間,天朝基本是穩勝的局面,也就沒定遠將軍太大事了。

    唐懷簡雖然在外傳言是女皇的面首。但是架不住唐懷簡學識淵博沒有架子。最重要的是,唐懷簡可以做得了主升官這一事。可想而知,除了定遠將軍戰場上拼殺下來的兄弟,唐懷簡已經穩住了整個勢力。

    而為了陷害張六順的那場戲,定遠將軍將自己太多的手下,扔在那場邊城失守的戰役里了。他已經沒了和唐懷簡對抗的資格。

    天元十六年,七月七日,本是熱熱鬧鬧,濃情蜜意的七夕節。定遠將軍步氏與韓氏通信陷害張六順的信箋卻憑空炸出。

    一時間,朝堂上下再次有了危機感。張六順站在這朝堂之上,臉上的表情一如之前那樣的高冷。可是所有人都感覺到,他不一樣了。為官多年的張六順終於身上有了官場的氣質,他,在不可能像之前那樣非黑即白了。

    布料一入染缸,它沒得選擇。

    韓家這次作為被征討的對象,朝堂上鮮有人敢站出來發表意見。可是就按照他們之前逼女皇的,鐵證如山,如今證據擺在這了,莫非還想拖著。

    陷害忠良,罪名可大可小,張六順本以為韓家作為世家頂頭勢力,這一個把柄送上去,女皇還不大肆清洗一番。當然,其它人也是這麼想。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女皇竟然只壓下了韓家當家人。對於處置韓家一類的,想沒想起來一樣,提都不提。張六順在朝堂上都險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驚訝之情。

    他突然想起來,上次瘟疫事件,其實就有苗頭,指向韓家,可是女皇也沒有做出什麼決定。這韓家到底有什麼?能讓女皇都忌憚?

    張六順百思不得其解,其它他肯信得過的人也都不知道。唐懷簡有可能知道,可是張六順也不能去問,畢竟,唐懷簡首要向著的,肯定是女皇。

    當夜,韓深連夜避過耳目,進了皇宮。

    掀開帷帽,韓深的臉色有些難看。女皇「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韓深這才猛覺自己的失態,慌忙給女皇下跪行禮,女皇也知道,今天的事情對韓深衝擊有些大,御史她擺擺手讓韓深起身。

    過了好久,房間內都是靜的,女皇不想主動提起這個問題,好像她還怕一個屬下一樣,而韓深是完全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最終還是對父親的擔憂占了上風,道:「屬下父親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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