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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11:12 作者: 千峰一鶴
    此等人物,是誰將她拉下了神壇?

    請柬上面有寫:洛陽沈氏,沈家三少夫人。

    熟悉各大世家譜系的人都知曉,當今太皇太后的娘家洛陽沈氏,嫡系公子只有兩位,但最近沈家二房過繼了一位沈三公子,頗受太皇太后喜愛。

    若沒記錯的話……是住在南城,出身商賈之家的那位沈三夫人。

    之前將此事當笑話聽的人們,在收到平郡王妃這封請柬之後,不得不頭皮發麻地重新估量南城沈府的分量:「……」

    一日之內,東京城大半個貴族圈子具都收到了這份請柬。

    各路人馬看見請柬內容,表情均是如出一轍,差點驚掉下巴。

    因為這太不可思議了。

    前時,秦嫀去了一趟江家參加世家貴女的茶會,便以為自己從此登上了世家的舞台,實則不然。

    今時今日,似乎經過平郡王妃之筆墨,她才是真正地一腳踩進了貴圈。

    以前,秦嫀向來非常不喜標榜自己是哪種群體,也不喜歡在自己身上貼標籤,她對社交圈子什麼的不熱衷。

    畢竟生活那麼簡單,也沒人打擾。

    但這次經過平郡王夫婦無緣無故破門而入,差點被人踩著臉欺負的一幕,她的觀念有所轉變,與其被人欺負,她覺得還是欺負人比較爽——

    第60章

    宗室和世家之間,關係錯綜複雜,饒是土生土長的局內人,也未必周旋得開,且別說秦嫀半道進來,其實不知誰比誰更能耐,亦不知兩姓之間,具體誰壓倒誰。

    偶爾窺探一二,亦是從自家男人口中得知。

    殊不知,趙允承灌輸給她的東西,八成是謬論。

    比如,平郡王夫婦給她擺流水宴致歉,乃是常規操作,無需擔憂被人嚼舌根,不信可以等著瞧,屆時肯定無人說閒話。

    又比如,沈家門庭清貴,可在京中橫著走,夫人不論面對誰,亦無需給他臉面。

    沈家全體上下:橫著走你大爺!沈家千萬家規第一條,低調,謙遜,與世無爭!我們從來沒享受過橫著走是何滋味!

    秦嫀所能接觸到的世家子,便只得趙允承一人,她沒有理由懷疑這名站在名利場中央的郎君說假話。

    對方說的話,她一一專心記下。

    心裡頭那一絲絲不安,也隨著夫君的寬慰慢慢散去。

    讓我們來看真實的情況。

    平郡王府的請柬發出去,果不其然引起軒然大波,很快便驚動了宮中,壽安宮、福寧宮、坤寧宮……

    等一干后妃小主。

    壽安宮,太皇太后輕蹙眉頭。

    「這是怎麼回事?」

    南城沈府和平郡王府八竿子打不著,她喚來曹峰:「你快去打聽打聽,哀家要知曉發生了什麼。」

    宮中各位主子,不爭寵不鬧事,日子清閒,慣愛吃瓜,陸續亦派人出去打聽,瞧瞧平郡王妃那潑貨的熱鬧。

    不多時,消息回來了。

    原是平郡王在南城紫金胡同養外室,馮潑貨去抓姦,風風火火地擅闖了沈宅。

    再一打聽亦能知曉,沈宅住著太皇太后的嫡侄孫,前不久剛成婚,那馮潑貨怕是唐突了沈家少夫人,被太皇太后的侄孫發作。

    按理說,太皇太后的侄孫又能如何,平郡王府唐突了他便唐突了,何至於擺流水宴致歉?

    這是所有人具都想不通的一個關節。

    只有太皇太后知曉,平郡王府唐突的可不是沈家媳婦。

    「活該。」

    太皇太后與那平郡王,並無血緣關係,關係實在一般,平時也便算了,此時沈府住著的小娘子懷著她家允承的孩子,那平郡王夫婦這般闖入驚擾,實在可恨。

    太皇太后喚來舒窈:「哀家不放心,你去沈府走一趟,看看笑笑受驚了不曾。」

    「喏。」舒窈心中亦是擔心不已,趕緊領命而去。

    婦人懷孩子頭三月最是要緊,稍有不慎便沒了,若是尋常人犯了這事,依攝政王那性子肯定不能善罷甘休。

    平郡王夫婦該慶幸自己頂著宗室頭銜,也該慶幸攝政王暫時還沒有瘋到殘殺兄弟的地步。

    後宮其他主子,聽罷平郡王府的遭遇,口頭上同情兩句,繼而真情實感地惋惜:「可惜了,平郡王府的請柬送不到宮裡來。」

    眾后妃嬌笑,怎麼說呢,看平時愛出風頭的平郡王妃作死,快樂。

    再瞧瞧宮外平日裡與平郡王妃交好的貴女,面上不顯,但其實多多少少心裡舒坦。

    全東京城感覺不快樂的,估計只有平郡王妃的娘家,豈止是不痛快,簡直丟人。

    那馮家人,掩著老臉去參加了女兒女婿擺的流水宴之後,即刻回府閉門謝客,並且準備接下來三個月不出門交際。

    丹陽郡主起先不曾避嫌,直到她出了一次門才發現全東京城都在瞧自己的笑話,於是恨恨地回家閉門不出。

    平郡王夫婦倆擺完流水宴,懷揣著一個驚天秘密,繼續戰戰兢兢地過日子。

    因著這個驚天大秘密,他們夫妻之間的關係——竟陰差陽錯地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和諧。

    那平郡王后來將外室遠遠發賣,一時間對外面的女人索然無味。

    廣聚軒,秦員外收了大把銀錢,笑得合不攏嘴,他與妻子合計了一番,決定將流水宴收入的一半,送到女兒與女婿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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