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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11:12 作者: 千峰一鶴
    小皇帝不為所動:「命里有時終須有。」

    比如他,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被推上皇位,這不是他爭取來的。

    最重要的是,他睇著崔太妃:「母妃以為,自己比之皇太祖母、九皇叔、莊太后等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言下之意,你是否覺得自己很厲害?

    崔太妃:「……」

    她怎麼會不知曉皇帝兒子的意思,不過是變相地在說她不自量力罷了。

    受到這等委屈,崔太妃臉紅耳赤,惱羞成怒,不滿道:「你也與他們一般,瞧不起我的出身!」

    說了這麼久,得到母妃一句,小官家默不作聲地凝視著她,直到崔太妃被瞧得氣急敗壞,才無奈地搖搖頭:「不怨出身。」

    再多的,他也不想說了。

    只希望自己以後娶的妻子,能夠體諒自己。

    -

    今日嚴提點娶親,司里與他交好的同僚,下衙後興高采烈地提著賀禮前去喝喜酒。

    紅光滿臉的嚴提點,身穿一身大紅的新郎官喜服,想到嬌妻已在臥房中安置,站在前邊迎客的他笑容滿面。

    負責唱禮單的嚴府管事,一口氣唱完兩位連襟周府和沈府的禮單,前者已算得上厚禮,叫人驚嘆,不愧是商戶,有錢。

    那沈府亦然,禮單長且樣樣精緻難得,叫嚴府的管事大開眼界,越念越大聲,巴不得叫所有人聽聽。

    念完這張,管事的拿起下一張,赫然看見上頭寫著攝政王府趙允承的名號……他好慌。

    嚴雲祈道:「怎麼了?」

    管事倒吸氣:「是,是攝政王殿下的賀禮。」

    嚴雲祈也是吃了一驚,什麼?攝政王竟然給自己送新婚賀禮?

    這倒是他從沒想過的,但是仔細想想,上司給屬下送份賀禮,好像也說得過去?

    為以示尊重,嚴雲祈親自接過禮單,自己將之唱完。

    他卻不知,這張禮單非是攝政王以上司的名義送給他的,而是以妹夫的身份。

    秦三娘準備的那份賀禮,不管黑衣承不承認,裡頭沒有他的份。

    這怎麼行?

    所以黑衣吩咐高遠:「那小娘子的姐姐成親,你看以我的身份,應該備些什麼禮?」

    高遠驚疑不定:「難道您已公開自己的身份,與他們見過?」

    趙允承抿唇:「不曾。」

    高遠語塞:「……」那您就沒有身份啊,小娘子的姐姐成親與您無關,也就是說這個熱鬧咱們不用湊。

    最後禮送去了,也就說明這個熱鬧王爺硬湊了。

    只可惜那嚴提點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個收了兩位妹夫的禮,一個姓沈,一個姓趙。

    秦嫀懷胎,不便出門。

    二姐姐大喜的日子,她沒有到現場祝賀,但她的存在感並不低,那份氣派的禮單,讓眾人知曉,嚴家新婦秦二娘子,有位嫁入高門的么妹,頗得沈家看重,萬萬欺不得。

    如此一來,秦二娘子雖頂著商女的身份,在嚴家卻也不曾低人一等,甚至乎因為種種關係,她的地位還不低哩。

    畢竟誰不喜歡有福氣的人?

    而此女可不就是旺夫嗎?

    婚禮過後,秦嫀收到娘家來信,問她身子可爽利,明日二姐姐回門之日,是否能與姑爺來相見?

    秦嫀暫且不能回答,因為郎君事忙,自昨日走後還未歸來。

    倒不是趙允承不想來,他又不是遊手好閒的白衣,朝堂事務繁忙,這裡走一趟,那裡走一趟,忒忙。

    高遠有時隨行,這兩日明顯感覺到,他們殿下走路帶風,好不驕傲,視察起部將亦比往日溫情,聊完軍事聊家事。

    「你成親沒?」

    這個部將瞧著年紀輕輕。

    部將:「額,回王爺,屬下成親了。」

    莫不是攝政王,要給他說親事,腦海中閃過此念頭的部將,覺得自己但凡多吃一粒花生米,也不至於會有這般不切實際的幻想。

    趙允承懷疑地瞧了部將一眼,現在的人都這麼早成親的嗎:「……有子嗣?」

    部將搔搔腦袋笑道:「嘿嘿,屬下家中有一子一女。」

    以為只有自己家庭美滿即將當爹的黑衣:「……」

    「大的已會讀書寫字。」部將沉浸在幸福中:「小的不久前剛學會喚爹爹。」

    夠了。

    趙允承微微抬手阻止部將,然後一甩袖,離開人人都有妻有子的軍營。

    「王爺,接下來去何處?」高遠心中十分感慨,王爺近來真是變了許多。

    「接下來,去國子監。」深褐色的眸子中蘊藏著淡淡的惡意,仿佛已經預想到那群年紀輕輕的酸腐讀書人,對賢妻驕兒的嚮往。

    高遠點點頭,甚是憤慨地道:「近來國子監那群書生,仗著讀書人的名義,頻頻惹是生非,妄圖左右國事,確實應該整治一二了。」

    趙允承微微一怔,還有這回事?

    一日下來,黑衣忙得趴趴走,等他回到沈府時,已是掌燈時分,踩著那紫金胡同秦三娘用暮食的時間回來。

    見了面,上下打量了一下氣色紅潤,雍容貌美的秦三娘。

    趙允承:「……今日孩兒可鬧你了?」

    秦嫀頗為驚喜地執起郎君的手,繼而好笑道:「孩兒沒鬧我,那是孕吐。」帶著柔柔的笑意,也上下打量了郎君,嗅到一絲風塵的氣息,她不解:「郎君只是在國子監讀書,平日還曾去何處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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