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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11:12 作者: 千峰一鶴
梅側妃整個人身子一僵,不敢置信地抬頭看去,赫然看見一張,令人過目不忘的俊美面容。
正是她那未曾見過幾面的夫君,攝政王趙允承。
可笑的是,對方卻並不認識她,因為他從來就未曾正眼瞧過她。
家裡選擇送她去攝政王府當側妃,只是一場交易罷了,攝政王從未把她放在眼裡。
梅側妃深吸了一口氣,望向被自己的丈夫團團抱住的女郎,卻見到女郎笑容甜蜜,明艷照人,就那樣笑盈盈地倚在男人的懷裡,嗔道:「一個小女郎,你也要跟人家計較,人家也是家中的掌心寶好嗎?」
趙允承果真沒認出梅側妃,因為他從來不去記不相干的人長什麼樣,於是他正眼都沒有瞧那姑侄倆,逕自對秦嫀說道:「時間不早了,把你的燈放了,咱們回去。」
秦嫀笑道:「好。」然後對梅側妃點點頭,表示告辭。
梅側妃就像被奇怪的力量定格住了一般,全身動彈不得,直到那兩人姿態親密地離開了她的視線內,她才長鬆一口氣,謝天謝地,攝政王沒有記住她的樣子,否則她今晚就有可能溺死在這條河道中。
如她所見,那女郎十有八九是攝政王養在外頭的外室,看樣子還頗為受寵。
梅側妃可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底氣和對方比較,若是剛才貿然相認,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抱著侄女往回走,梅側妃笑了,因為她一直等的報應來了,如果王府後院那位知道此事,怕是要瘋了吧?
秦嫀把蓮花燈放了,畢竟難得出來一趟,她又挽著趙允承的手臂磨著對方去猜了一會兒燈謎,贏了好幾個燈,這才打道回府。
趙允承今晚是不能在這裡逗留的,他送秦三娘回到沈府,扯謊道:「恩師請我去他家中一聚,你自己歇著,我出去應酬。」
曾經教導過皇九子的太傅:哈嘁!
秦嫀心中腹誹,你那恩師不知道你成親了嗎?這般沒有眼力見。
不過想想也不奇怪,這個時代的男性,大部分都非常大男子主義,根本不會想到這些。
要找個像她家夫君這樣的好男人,純屬不易,她很是知足,點頭笑道:「好,夫君去罷,記得要送禮,好好與恩師聊聊。」說罷又噗嗤一聲笑了:「我真是囉嗦,像夫君這般尊師重道的人,自然不用我提醒的。」
趙·尊師重道·允承:「嗯,我走了。」眼睛瞟著笑盈盈的秦三娘,臉上有一絲絲等待。
秦嫀踮起腳尖,捧著他的臉,重重親了一口,不滿足,又糾纏了數下,直到銀絲連連,使人面熱心跳。
「明日是十六,你便不用再去國子監了,對吧?」秦嫀一算這個時間,頓時心情大好,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
這個笑容刺痛了趙允承的眼睛,趙允承臉色一沉,並不想跟秦三娘討論明天,他沒有明天:「我走了。」
「路上小心,愛郎。」秦嫀在他身後說道,很是溫婉賢淑。
攝政王不由心軟,一邊念著女人真麻煩,一邊回過身去,摟著愛他如狂的小娘子,重重親了一下。
……再怎麼說,這事也不賴秦三娘。
算來算去都是白衣的錯。
心情複雜地回到攝政王府,夜不算特別深,趙允承喚來高遠,吩咐道:「你,去準備一份妥當的中秋禮,給陳太傅送去。」頓了頓,撇嘴道:「就說是感謝他教導過本王,謝師禮。」
高遠一愣,謝師禮?
這麼突然的嗎?
那陳太傅以前確實教導過王爺,算是王爺的恩師,不過王爺十八歲那年起,便不曾再和陳太傅有所來往過,怎麼突然卻想起了他呢?
這不是王爺的性子啊,由不得高遠不多想!
趙允承見他還不快去,催促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
高遠哪敢忤逆他的命令,連忙唱了一聲喏,然後趕緊去備禮。
意思意思維護了一下自己尊師重道的人設後,攝政王進了書房,一甩袖子,氣勢洶洶地磨了一灘墨,開始奮筆疾書。
趙允承現在很生氣,想到白衣那個混帳竟然想瞞著自己娶妻生子,他便怒火滔天,他在信中寫明:『你這混帳,本王已知曉你在外面藏了個女人,若是不想那秦三娘丟了性命,以後就莫要再去尋她,否則,休怪本王刀下不留人。』
而後,趙允承還在信中寫道:『你想幸女人也行,本王不是那等不通情達理之人。但不能去尋那秦三娘,因為本王看她不順眼。你大可以去找其他的女人,只要不誕下子嗣,本王不加干涉。』
雖然很生氣,但畢竟是占了別人的便宜,這次的信件中黑衣一改常態,沒有對白衣罵罵咧咧,人身攻擊,反倒是透著幾分迷之友好。
對於威逼利誘這種事,做的多了自然也就輕車熟路了,黑衣潤了潤筆鋒,順勢又寫下:『那秦家一家連著姻親都掌握在本王的手中,你若敢不識抬舉,便叫你後悔莫及,痛不欲生。』
說完這件事,還有他想讓白衣去做的事,洋洋灑灑千餘字,在宣紙上龍飛鳳舞,蒼勁有力,直透紙背。
黑衣自己又看了一遍,眼中閃過陰森狡詐,狠厲等光芒,最後浮現在臉上的,是令人頭皮發麻的貪婪。
這些情緒,恐怕連他自己也不知曉。
寫完信還有最後一點時間。
趙允承洗了一個澡,在觸碰著自己的時候,他不由想起下午在沈府經歷的一場旖旎……他靠著浴桶,仰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