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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11:12 作者: 千峰一鶴
    於是她想到永和宮仍被禁足的那位,不由笑了笑。

    太皇太后說得對,上不了台面的腌臢東西。

    宮裡都是聞一知十的精明人,這日裡見太皇太后這般高興,就也猜到了攝政王府可能有喜訊。

    有些主子的外家就在東京城,消息就這樣不脛而走。

    傳著傳著,就傳到了安郡公府,也就是原來的安國公府。

    眾所周知,大乾的襲爵制度是減等制,兒子承襲爹的爵位,比爹減一等,不過這只是律法,實際上還是看官家的意思。

    說白了,要是你家沒有戳官家的肺管子,官家看你聽話順眼,一般就不減你的等級。

    而安國公府新舊交替的時候,就變成了安郡公府,區別對待十分明顯。

    這還是攝政王的岳家呢,混得還不如普通官員。

    朝臣卻誇讚安郡公明事理,以身作則,不占官家便宜。

    安郡公心裡有苦難言,無處訴說。

    安郡公夫人小李氏,聽到攝政王府的梅側妃可能有喜的消息,手中的帕子一下就攥緊了,喃喃搖頭:「不可能,不可能的,梅側妃怎麼可能有孕?」

    貼身伺候的常嬤嬤,一臉愁容:「夫人,外面傳得有鼻子有眼,還說肯定是個男胎,這可怎麼辦呀?」

    這常嬤嬤是安王妃以前的奶媽子,把安婉和當閨女疼,眼下也是真的急了。

    「別自亂陣腳,是不是真的,問問婉和才知道。」小李氏強自冷靜下來,這才吩咐了一聲:「準備紙墨,我要寫信。」

    半個時辰後,一名安郡公府的管事,提著一些禮,親自送去攝政王府,其中就有小李氏的信。

    門房對他的態度十分冷漠,塞了好些銀子,才勉強答應幫他送到後院。

    安婉和住在王府里,像個牢籠,輕易不能進出,也不敢讓自己的母親上門相見,可謂是折磨死人了。

    這時收到母親托人送來的東西,她心中複雜萬分,一面感念,一面埋怨。因為在她看來,自己是最無辜的人啊,要不是因為母親不受表哥待見,她現在又怎會落到這般境地?

    「娘娘,還有一封信。」丫鬟秋雨發現道。

    「拿來。」安婉和興致不高地接過,然後打開一看,裡面的內容讓她臉色大變,整個人騰地站了起來,聲音都變調了:「梅氏這個賤人,賤人!」

    「娘娘?」瞧著一地掃落的東西,秋雨嚇得臉色都煞白了,小心翼翼地問:「您怎麼了?」

    「去棲霞苑。」安婉和丟下一句,自個氣沖沖就出了門,往棲霞苑走了過去。

    貼身伺候她的一眾丫鬟見狀,也浩浩蕩蕩地跟了上去。

    棲霞苑是梅側妃的跨院,離正院不遠,不過二人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一年也見不著幾次面。

    畢竟攝政王連後院的邊兒都不沾,一院子的女人沒有男人,著實沒有什麼可爭的。

    然而今天,王妃卻衝到梅側妃的跨院,狠狠把梅側妃罵了一頓,然後罰她跪在自個院門前,什麼時候天黑,什麼時候起來。

    梅側妃只是一個小侍郎的次女,王妃要她跪,她就得跪。

    從晌午到晚上,足足跪了三個時辰,丫鬟扶著起來的時候,梅側妃整個兒都不能動了。

    膝蓋青黑一片,滿頭冷汗淋漓。

    攙扶她的丫鬟,哭得梨花帶雨:「那女人好惡毒的心啊,自己過得不如意就來折騰我家娘娘。」

    「慎言。」梅側妃寡白著臉,在軟榻上坐下來,淡淡說了句:「我相信總有一天,她會遭報應的。」

    第二日,梅侍郎家的僕人也送禮來。

    梅側妃看見當中夾著的信,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真是好笑,自己得不到攝政王的寵,就拿旁人出氣,活該她一輩子都是黃花閨女。

    不過,梅側妃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懷孕這件事還是要澄清一下的,她想著,於是吩咐丫鬟:「請大夫來,我最近身子不太利索。」

    看過大夫,懷孕的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安婉和從大夫那裡得知,梅側妃並沒有懷孕,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她就說,梅氏長得那麼磕磣,王爺就算寵幸也不會選了她去。

    這後院的風吹草動,都牢牢掌握在高遠的手裡呢。

    見安婉和這般興風作浪,仗勢欺人,他老人家冷笑,有這小蹄子吃虧的時候。

    證實梅側妃沒有懷孕,朝廷上下都鬆了口氣。

    患得患失的小官家,也是極為害怕,如若九皇叔有了自個的兒子,只怕就更加不待見愚鈍的自己了。

    朝前鬧了這一出,太皇太后稍一琢磨,就猜出了這是怎麼回事。

    她老人家笑而不語,就坐在這殿中,靜候佳音。

    第12章

    接下來的半個月,真真是緊鑼密鼓,腳不沾地,人人都忙得像個陀螺。

    曹峰大人負責修葺南城的宅子,銀子像流水一般嘩啦啦地花出去不說,還得隔三差五地出宮坐鎮,檢驗成果。

    秦員外家則是在準備秦嫀的嫁妝,端的是絞盡腦汁,頗費了一番功夫。

    因著這樁婚事,門第懸殊,為免秦嫀嫁過去被人瞧不起,這嫁妝定是不能少的。

    幸而弟弟還小,對於姐姐出嫁把半個秦家都搬空了這件事,他也只能眼巴巴地接受了。

    秦員外卻覺得不夠哩,畢竟他的女兒,將來可是太皇太后嫡嫡親的侄孫媳,嫁妝是萬萬不能寒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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