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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3:11:12 作者: 千峰一鶴
    秦嫀三番幾次地都在偷看與他。

    平日裡,趙允承其實很少喝這麼多酒,但是今天這壺桂花釀,卻是深得他喜歡,或者說,侍奉他喝酒的小娘子,才是他貪杯的緣故。

    「夠了。」容王抬手輕輕取下秦嫀手中的酒壺,笑嗔:「再喝就醉了。」

    秦嫀一笑,想想也是,便把酒壺放下,有些擔心地望著心上人:「郎君這般還能回去嗎?要不要我喚人……」

    「不必。」容王口齒清晰,眼神也清朗:「我沒醉。」頓了頓,便望著秦小娘子:「今日來得匆忙,等我明日再遣媒人來提親。」

    「好。」秦嫀對著男人格外認真的眼睛,笑應。

    彼此又閒話了幾句,趙允承離開時,從腰間解下一塊瑩白的玉佩交給秦嫀。

    還有半天的時間,他要回去張羅提親的事,秦嫀也不留他。

    「郎君。」秦嫀說:「你我成親之事,你自己真的能做主嗎?」

    「能。」趙允承拍拍她的手:「我母親和父親都去世了,家中只有一個祖母。」

    秦嫀怔了怔,好生握緊趙允承的手,滿眼關懷,還有那位老祖母,想必住在洛陽老家吧,等他們成親了,再做通稟不遲。

    趙允承走後,秦嫀也無心看帳,就這樣打道回府。

    她告知自己的父親母親,如不出意外的話,明日會有媒人上門提親。

    秦員外和王氏均是驚呆了,忙問清楚:「不知是哪家的郎君?」

    秦嫀笑說:「洛陽沈家,出身書香門第,明日他興許會親自上門,到時候阿爹阿娘見了便知。」

    「洛陽沈家?」秦員外嘶地一聲,表情驚愕:「莫非是太皇太后的宗家子孫?」

    秦嫀面露詫異:「太皇太后?」她想了想,太皇太后似乎的確是姓沈來著,也是出身洛陽。

    不過洛陽那麼大,姓沈的也不止一家,倒不一定就是那個沈家。

    就算是,也應該屬於旁支宗族之類的才是。

    秦員外也是這麼想的,於是就收起了疑惑,且安心等待明天,見了不就知道了嗎?

    第6章

    這邊廂,趙允承打馬進宮,直奔壽安宮覲見太皇太后。

    惹得太皇太后詫異,對身邊的宮人笑道:「允承這孩子,不是前幾天才來過嗎?」

    當前在太皇太后身邊伺候的紅人,一個是年約三十五的女官舒窈,一個是伺候太后多年的宦臣曹峰,二人聞言均笑道:「攝政王與太皇太后親厚,這壽安宮就是王爺的第二個家,王爺回家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這話太皇太后愛聽。

    幾人說話間,身材高挑修長,面容俊美的容王,便步伐帶風地走了進來,只見他在太皇太后面前站定,一抬手一鞠躬,行了個晚輩禮:「皇祖母萬福。」

    「允承不必多禮。」太皇太后忙說。

    話音落,舒窈和曹峰也忙向趙允承行禮請安:「王爺萬福金安。」

    一番規矩後,太皇太后笑說:「快坐,舒窈看茶。」

    舒窈笑應:「今年雅州的貢茶剛剛送到,其中有十斤上好的春蒙頂,還請王爺當那第一個嘗新茶的貴人呢。」

    太皇太后笑罵:「就你話多。」

    卻原來,那十斤春蒙頂,太皇太后自個兒不捨得喝,只想留給孫兒容王。

    這不巧了嗎,還沒來得及遣人往攝政王府送,趙允承就先來了。

    「孫兒謝皇祖母惦念。」趙允承接過茶盞,打開看了一眼,湯色青碧,根根分明,的確是蒙頂茶,而後嘗了一口,笑說:「滋味很是香濃。」

    太皇太后點頭:「那這十斤都送到你府里。」

    「謝皇祖母。」趙允承也沒有推辭,因為他知道,自己收了這十斤茶,皇祖母會更開心。

    半盞茶飲罷,趙允承睨了曹峰和舒窈一眼:「你二人就先下去吧。」

    曹峰和舒窈怎敢有異,一福身告退。

    「喏。」

    片刻後,殿內只剩下趙允承和太皇太后祖孫二人。

    太皇太后疑惑著問:「怎了?」

    趙允承想了想,開口:「皇祖母,我最近在查辦一起貪污案,主事者是兩浙巡撫,此人當官二十年,一共貪污了白銀九千萬兩,黃金三千萬兩。」

    這可是天文數目,見多識廣的太皇太后也皺起了眉:「區區一個巡撫,竟然能搜刮這麼多民脂民膏?」

    「皇祖母,兩浙乃富庶之地。」趙允承笑了笑,抿了一口茶繼續道:「朝廷已經把他扣押了,只不過贓銀還有些在追回,皇祖母您猜一猜,順著這筆贓銀,我查到了誰?」

    「誰?」太皇太后問。

    「淮南崔氏。」趙允承說:「崔太妃的娘家。」

    「什麼?」太皇太后是十分詫異的,因為她怎麼都沒想到,崔家身為官家的外祖,竟然這般沒皮沒臉,堅守自盜,她又氣又急地罵道:「果然是小門小戶,盡給景暄添亂!」說罷拍了一下桌子,神情狠厲:「要是當初我心狠一點就好了,一條白綾賜死崔氏,或許他們崔家就會老實了。」

    容王沒說話。

    太皇太后越想越氣,哐當一聲拎起茶盞摔了出去,只把茶盞當成崔氏出氣:「該死!」

    當年,太子景暄冊封之前,太皇太后想把太子記在當時的莊皇后名下。

    只不過崔氏不知道從那裡知道了,大冷的天跪在壽安宮門口,哭哭啼啼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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