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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話那頭傳來幾聲電音，隨後信號趨於穩定。

    緊接著熟悉的女聲從電話那頭傳來，「怎麼了？沒錢了嗎？」

    「有。」孟念念抿了抿唇，「您最近身體還好嗎？」

    「挺好的。」不咸不淡的對話，回答完問題後就只剩下沉默。

    孟念念蜷了蜷手指，「我…我元旦要放假了，在想回不回去。」

    「回來做什麼，來回車費不便宜。」女人道，「天冷了多穿點衣服，我給你打點錢。

    「我有錢。」孟念念連忙道，「我在這邊找了份家教的兼職，一個月能掙不少錢。」

    「家教？」女人似乎有些不放心，「別被人騙了。」

    「不會的。」孟念念咬著下唇，臉上泛起一絲笑來，「媽，你還記得易驍嗎，他…」

    「你叔喊我了。」女人突然打斷孟念念的話，「不說了。」

    孟念念臉上的笑容瞬間消散了開來，低低「哦」了一聲。

    「元旦不要回來，家裡沒地方給你睡。」女人語速加快了許多，「就這樣吧。」

    孟念念又應了幾聲，掛了電話。

    瓷杯里剛沖泡的板藍根已經晾到了可以入口的道溫度。

    孟念念看著陽台外的藍天，深深嘆了口氣。

    反正她也沒想著元旦真的回家，這樣問一次，沒什麼差別。

    她抬手，仰著臉把杯子裡的板藍根喝下去。

    掌中手機震了震，孟念念滑開信息，她媽媽給她轉帳了五百塊錢。

    都說了不缺錢了…孟念念眼底溫熱，到底還是笑了笑。

    花花呀：謝謝媽媽。

    -

    聖誕節前一個周末，孟念念把洗好後香噴噴的圍巾帶給了池睿。

    小孩兒把深藍色的圍巾拿在手裡，高興得不得了，「姐姐，這真的是你自己織的嗎？就像買來的一樣，又好看又暖和！」

    孟念念看他喜歡，也跟著一起高興，「真的呀，我學了幾個晚上才會這個花色呢！」

    「真好看！」池睿把圍巾圍在脖子上，臭美地看了看，「姐姐你真厲害。」

    孟念念摸摸池睿的小捲毛，「這在屋子裡，你不熱嗎？」

    「不熱不熱。」池睿笑道，「我一點都不熱。」

    「小臉通紅的，還說不熱。」孟念念去摘他的圍巾，「悶得太暖和一會兒吹風會受涼的。」

    兩人的談笑聲傳上二樓，池非物端著保溫杯，在走廊上停了幾秒。

    「姐姐你織圍巾要多久？」池睿拿著圍巾，捨不得放下，「能不能給池非物也織一個啊？」

    「啊？」孟念念似乎是有些為難，「這樣…不好吧？」

    池睿嘴巴一撇，吸了吸鼻子，「媽媽以前也給我織過圍巾，池非物也都有的…」

    池非物翻了個白眼，抬腳走進房間。

    「可是那是你媽媽呀。」孟念念拉著池睿的手走進琴房，「姐姐不知道你爸爸喜歡什麼樣的，就不給他啦！」

    池睿舉著他的圍巾還不死心，「爸爸就喜歡姐姐給我織的這樣的！」

    孟念念放下背上琴盒，搖了搖頭，「可是姐姐給你爸爸織圍巾，哥哥知道要生氣的。」

    池睿的眉頭一皺，「哥哥為什麼總是生氣呢？」

    「因為哥哥喜歡姐姐啊。」孟念念扣上琴托，雖然在笑，但是卻不容否定，「姐姐也喜歡哥哥，所以不想惹他生氣。」

    「姐姐不喜歡我嗎？」池睿可憐巴巴道。

    「喜歡你啊。」孟念念把琴遞給池睿，「如果你今天能把音按准了，我就更——喜歡你了。」

    池睿肩膀被按上小提琴，焦急道：「可是…」

    孟念念掀開鋼琴琴蓋，食指已經按上琴鍵，「按一把位，左手張開。」

    池睿撇著小嘴，氣呼呼地和她干瞪了幾秒後慫了下來。

    「不織就不織唄。」池睿委屈地托起琴頭，「好兇。」

    -

    聖誕節前一天，孟念念等在工科樓外，準備和易驍一起去吃晚飯。

    深冬的下午乾燥寒冷，小姑娘穿著棉衣，鼻頭凍得通紅，忍不住把給易驍的圍巾圍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她買的珊瑚絨線，線面柔軟溫暖，貼在皮膚上十分舒服。

    易驍肯定會喜歡。

    六點十分，下午第四節 課的下課鈴聲響起，大批學生湧出樓外。

    孟念念低頭給易驍發信息，問他出來沒有。

    驍：有點事，等我一會兒。

    花花呀：怎麼了嗎？

    驍：等我幾分鐘，見面說。

    孟念念乖巧在樓下又等了幾分鐘，直到學生都走完了，易驍還沒下樓。

    她皺著眉頭，忍不住抬腳進了工科樓的大廳。

    「你的心是的石頭做的嗎？」有女生微弱的哭聲傳來，「一年半了，我就算焐塊石頭，也焐熱了！」

    孟念念被腳步一頓，什麼鬼？！

    「那你就去焐石頭。」易驍不耐煩道。

    已經走進樓道的孟念念似乎明白了易驍說的事是什麼事。

    「你別走！」女生的哭聲驟然提高，「易驍你別走。」

    「這已經是第四次了。」易驍聲音帶著濃重的戾氣，「你別他媽把我惹急了，我打人從不管對方是男是女。」

    這樣語氣說話的易驍，孟念念想起了那次在奶茶店的時候。

    她抓著樓梯扶手，害怕易驍真的會對女生動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