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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9:44:08 作者: 藍小嵐ya
    心中複雜酸澀的情緒泛濫,甚至直帶著這種感覺衝到眼眶。

    傅雲琅垂下眼眸,遮掩情緒。

    這一直以來,她都活得太計較了,一時之間只覺得惶恐又茫然,並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尉遲澍這樣的人。

    上輩子,她和楚懷安也都曾在危機關頭為彼此拼過命,可那一切都明明白白只是彼此在盡著為人妻為人夫的本分罷了,守的是生而為人的道義與道德,而非真情。

    他如何待她,她便如何待他。

    不動心,不用情。

    不苛責別人,更不虧待自己。

    她活得清醒明白,錙銖必較,旁人給她幾分,她便還予幾分,便當真談不上什麼真感情了。

    何況,從一開始楚懷安對她盡的「夫妻之義」也是因他有愧於她在先,他也目的不純,他也不是主動對她好的,只能說他做為一個利益捆綁在一起的盟友是合格的。

    尉遲澍……

    他與楚懷安是不一樣的!

    「應該是沒事的,要死早就死了。」尉遲澍見她情緒低落,只當她還是為了自己這傷耿耿於懷,無奈就又蓄著力氣又摸了摸她的腦袋。

    他能感覺到自己體力不支,心中絞痛到就快失去支撐,一瞬間陌生的惶恐之意襲上心頭,便抓緊時間與她多說一些:「不過回頭我若有個閃失,一旦我醒不過來,這次彎月峽谷設局的幕後真兇,他們一定會揪出來,屆時你就找個藉口將昨夜之事也推他們身上去。」

    有人背鍋了,就沒人會懷疑到荀氏父子,進而猜疑為難到她頭上來。

    如果說前面的都還只算些許肺腑之言,那麼這幾句就算是在交代後事了。

    傅雲琅猛地回頭,瞪大了眼睛看向他。

    少年唇角依舊揚著一絲漂亮的笑,眼眸彎起,眼底仿佛搖曳著星光,繼續半開玩笑的安撫她:「你放心,本宮那位父皇吧……」

    他說著,也卡殼了一下。

    畢竟是太多年沒見,他在努力試圖回憶他父皇當初的模樣,後又繼續笑道:「他人還不錯,即使你做不成大魏的皇后了,屆時看我的面子,他也會好生安置你的。」

    自她決定跟自己來大魏的那日起,她再沒有回頭路可走了,擔著這麼一個和親公主的身份,大楚已然沒了她的容身之處。

    即使還有荀越給她兜底,可是要頂著流言蜚語再回去尋個安身立命也是千難萬難。

    雖然此時的尉遲澍已經不太想與她計較荀越了,可事實就是事實,無論他是生是死,捨得還是不捨得……她都必須頂著他妻子或者未過門妻子的身份終老了,大魏的朝臣百姓不會答應放她走,大楚的天下人也不會再接納她回去。

    這天下,沒有別的地方可以予她容身了。

    傅雲琅想的卻不是這些。

    她握住少年冰涼的指尖,終是道出了心中盤亘多時的話:「我去找荀越,他會……」

    昨夜荀越為什麼突然反水放了他們走,即使彼此不挑明,也都各自心裡有數。

    他既然對著她還會心軟,肯放了他們走,那麼她去求他要解藥的話……

    「你確定你去了就一定能見到他?」尉遲澍沒叫她把話說完,他也未曾激動,許是也沒那個力氣表達豐富的情緒了,只用最平靜的語氣陳述事實:「從昨晚來看,他分明不知道與本宮同行之人是你,可是依舊是被人蒙在鼓裡擺了這麼大一道,背後策劃推動此事之人是誰?」

    不用說,就唯有那位安國公荀宗平了。

    傅雲琅暫時還不敢深思和去直面的問題是——

    荀越要殺尉遲澍和她表妹姜沅芷!

    可是那件事一目了然,荀越在發現馬車上的是她之後的態度就已經說明一切,他在出手截殺尉遲澍二人時是毫不手軟的,只是因為發現馬車裡的人是她才臨時倒戈,改變了主意。

    而彎月峽谷方面也出了事,她其實一直都是心存僥倖在逃避的,但也無可否認,上輩子的尉遲澍和姜沅芷也有概率就是死在荀越手上的。

    不管他是為什麼會被說服前去截殺尉遲澍和姜沅芷的,但是唯一有可能支使得動叫他來做這件事的就只有荀宗平。

    有這麼一位手眼通天,權勢遠在荀越之上的人物坐鎮阻撓……

    尉遲澍說得沒錯,就算她現在冒險回去,基本上能見到荀越的可能性等同於零,更遑論是求取到解藥並且帶回來了,荀越會對她心軟,荀宗平可不會,那位安國公一定會先下手為強,叫她有去無回的。

    這是一條絕路,也是一條死路。

    這是第一次,傅雲琅發自內心的想為尉遲澍做點事,也是她覺得自己唯一還有點作用和能力可以做到的事。

    可是——

    這個假設,不成立。

    不知不覺間,尉遲澍已經昏昏沉沉合上了眼,她跪坐在榻邊抓著他的手,眼淚無聲砸落在他手背上,濺起破碎的水花。

    第053章 心魔

    另一邊, 荀越以不可撼動的強硬態度按住了所有人,禁止他們再次追擊尉遲澍一行。

    隨行的人員裡頭,除了戚楓與那位已死的鐘參將外, 再沒有人認得傅雲琅。

    當初荀越年少時, 為了回京去見傅將軍家那位大小姐要死要活的鬧,在整個軍營乃至於襄州城裡都不算秘密。

    甚至於他還忤逆國公爺, 一個人跋涉千里偷跑回京過, 最後是被安國公派侍衛追到京城才綁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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