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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9:44:08 作者: 藍小嵐ya
    彼時,他正逢人生失意,因為家道中落被自小定下親事的女方家裡退婚,極盡羞辱與打壓……

    那主僕二人的對話驀的給了他啟發,他索性將計就計,留在了那個屋子裡,並且佯裝疲累,扯被子蓋住全身躺到了床上。

    不多時,傅雲琅慌慌張張的推門進去。

    她大概是將他誤認成什麼人了,關切的上來查看狀況並且攙扶於他。

    兩人正坐在床頭面面相覷時,姚皇后就帶著手底下宮人也闖了進來……

    楚懷安的思緒快速自回憶里抽離,同時已經意識到他這應該莫名其妙又回到了承德十五年春的瓊林宴那日。

    曾經他與傅雲琅生活過的那些年,像是黃粱一夢。

    他時常會覺得愧對她,但又更多時候覺得是愧對自己,和一直深埋在他心底里的那個姑娘的。

    不管曾經的那些是場夢,還是眼下的才是一場夢境,他心中都瞬間熱血澎湃,又燃起了瘋狂的渴望——

    如果可以重來一次,他定是要換條路走的!

    不娶傅雲琅了,也不走擺在他面前唾手可得的這條捷徑了,他要回頭,回頭去娶他心中一直心心念念愛慕著的那個姑娘。

    所以,這一次,他沒有尾隨上去。

    而是轉身,走了另一條路。

    邊走,邊是不斷在記憶里搜尋思索,回想當初這一日裡傅雲琅的行蹤和這宮裡發生的事。

    這一夜的楚宮,鬧出了兩件醜事。

    一件,就是她和傅雲琅孤男寡女被人堵在了房裡。

    雖然兩人素不相識,又都衣衫齊整,行為舉止上沒什麼太大的逾矩,但是大晚上的在僻靜處的宮苑廂房裡被人堵了,這事也是說不清楚的。

    主要,也是他不想說清楚。

    所以,在他的沉默和傅雲琅的百口莫辯之下,最後由傅雲琅的親姨母姚皇后做主,給他們賜婚平息了事態。

    如果說他倆之間的這段,後來還被人為的渲染成才子佳人互相愛慕的「佳話」了,那麼隨後發生的另一件事……

    卻是徹頭徹尾的皇室醜聞。

    只楚懷安此刻卻顧不上去想這些。

    因為他雖然清醒了,也當機立斷有了決斷並不打算再走前世的老路,可目前的傅雲琅並不知情。

    他與她畢竟做了一世的夫妻,即使她自一開始就並非他真心想娶的女子,但是舉案齊眉互相成就了半輩子的人,這時候他也不能袖手旁觀,任由她被人算計了清白。

    傅雲琅這時應該是和其他貴女們一起,都在御花園裡,也有可能已經被人引著朝蕙草殿這邊來了……

    他不能叫她過去,得想法子將她攔下。

    而彼時正坐在御花園涼亭里的傅雲琅也一陣恍惚。

    明明前一刻她還因為一場風寒昏昏沉沉的臥床,睡去之前才剛喝下自己夫婿楚懷安親手遞來的湯藥。

    可醒來時,人卻坐在御花園一角的涼亭里。

    姚皇后在世時,她是經常入宮伴駕的,但是後來隨著姚皇后過世和江山易主,她其實已經好些年未曾再入宮。

    眼前的這個場景,她一時沒太反應過來,還只當手裡端著的是藥碗。

    楚懷安那人雖然平時規矩大,為人也比較克製冷淡,可實則卻是個心細的,遞給她的藥都會晾到適合入口的溫度才給。

    而傅雲琅怕苦藥,喝藥時則是習慣性的一口悶。

    神思恍惚間,她端著「藥碗」直接送到唇邊,下一刻就被燙得當場掀翻了茶盞。

    而這劇痛,也霎時間叫她徹底清醒。

    眼前這走馬觀花般熱鬧的環境很不對勁!

    「呀,傅小姐!」

    「怎麼了這是?快快快,我這有帕子,先擦一擦。」

    「有沒有燙傷啊……」

    ……

    一起坐著喝茶說話,以及在涼亭附近遊園的幾個姑娘紛紛湊來。

    這些面孔,她幾乎都熟悉,但是時過經年,一群本該雍容穩重的婦人突然又變回十幾歲嬌艷稚嫩的小姑娘,嘰嘰喳喳活力十足的圍著她嚷嚷……

    裡面甚至還有一二紅顏薄命,因為種種意外早早故去之人。

    傅雲琅很快想明白——

    不管是不是做夢,她現在這應該是回到了自己十六歲上,宮中瓊華宴那一日。

    就是那一日,她一時大意做了旁人替死鬼,更是陰差陽錯和楚懷安之間綁上了姻緣線。

    她心裡正想著,人群外面就又慌慌張張擠進來個人。

    「呀,表姑娘,您這怎麼了?」

    來人是她表妹長安公主姜沅芷身邊的大宮女蘭熙。

    見她弄濕了衣裳,蘭熙也是慌慌張張掏出帕子就幫著擦。

    傅雲琅如今的心智,早不是莽撞缺歷練的小姑娘可比,她甚至都不需要額外壓制情緒就表現得和顏悅色,接過蘭熙手裡帕子:「不妨事,我就是一時沒拿穩茶盞,衣裳穿得厚,沒燙到。」

    說著,順勢起身,給方才聚過來問候的幾個姑娘道謝,抬腳走出亭子。

    蘭熙跟著她,卻因為正做著虧心事,一時拿不定最後的主意,顯出幾分猶豫。

    傅雲琅卻思路清晰,邊走邊是聊做不經意的詢問:「你不陪著沅沅,怎麼找到我這來了?」

    「啊?」蘭熙這才如夢初醒,也不再遲疑,連忙說道:「您瞧奴婢這記性,方才怕您燙傷,倒是將我們主子給忘了。公主殿下換好了衣裳本就是要來的,可是半路突感身體不適,蘭草陪她就近歇在蕙草殿的廂房裡了,表小姐您快隨奴婢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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