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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2:50:55 作者: 宋灼灼
    宋小巧瞪他一眼。

    宋致行愣了。

    怎麼了,瞪他幹嘛呀?

    「出事了?」他問。

    宋小巧哼了一聲,「我都知道了。」

    看來真是因為盛林然的事情。

    宋致行說,「別傷心。」

    宋小巧拍桌,「我現在很憤怒!」

    宋致行沉默了下,「你就這麼喜歡他?」

    「是啊!」宋小巧沒聽清,猛地又一拍桌,手都拍疼了,才緩過來,覺得不對勁啊。「什麼喜歡他?我喜歡誰啊?」

    宋致行只當她在偽裝。他有點生氣。

    「盛林然。」他說。

    宋小巧驚了,「打死我我也不會喜歡那種人渣!」

    「啊?」宋致行皺眉,「那你打聽他?」

    宋小巧翻了個白眼,「我朋友喜歡他。」

    「你的朋友就是你。」

    「我真的不喜歡他。我要是喜歡他,我被天打雷——」

    宋致行抬手,塞了個車厘子餵進宋小巧的嘴巴。

    「我信了。」

    宋小巧的唇碰到了宋致行的指尖,她怔愣了下,宋致行也覺得麻麻的。他解釋,「洗過了。」他強調,「我的手也洗過了。」

    「哦。」

    宋小巧咀嚼著車厘子。

    等等!這都不是重點啦!

    洗沒洗,誰喜歡誰也不是重點啊!

    「學長,我現在對你很失望。」

    本來聽完她不喜歡盛林然神色轉好的宋致行:啊?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所謂的壞人吧,總之就是各有各的因果輪迴,嘛。

    第26章

    -

    在宋致行的前二十一年裡,還未有一個人這樣直白地對他表述出自己的失望。這句話的每個字詞,每個音調,都變得具象化,擁有了實體,一塊一塊地砸落在他的心臟上。宋致行忽然發現,原來女人是一道比數學還要難解的題目。就算你擁有了足夠的已知條件,依舊未有可能準確通過演算得出正確答案。你永遠不能知道從題目到答案的過程里,對方到底往裡面加入了多少超出他預估的計算公式。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乾澀,充滿了誠摯的疑惑,「為什麼?」他這樣問了出來。

    「哼。」宋小巧冷哼,「為什麼?還不是那個盛林然。」

    「果然你喜歡盛林然。」宋致行冷靜地說,「你喜歡他為什麼要對我生氣?」

    「都說了不是了不是了不是了!」宋小巧瞬間頭大。

    宋致行看著少女氣呼呼的樣子,第一次覺得,或許河豚也能夠被稱作是某一種算得上可愛的生物。

    「不是什麼?」他說,「不喜歡他,還是不對我生氣?」

    「不喜歡他。」宋小巧一頓一字,字正腔圓,接著又變得有些著急起來,「真的是我朋友喜歡他啦。」

    「哦。」

    宋致行意外地覺得,見到這隻小兔子認認真真就差跳起來向著自己解釋並不喜歡另外一個男人的時候,這種感覺,很舒服。心裡軟軟地冒著泡,是橘子味的泡騰片被放進純淨的白水裡,咕嚕咕嚕,一下一下,那些小泡泡不經意地探出來,接著啪嗒一下碎開,橘子味的存在開始在他的體內一直泛濫,讓他整個人都軟軟的。好奇怪,好想笑起來,什麼時候連嘴角的弧度都這麼難以控制了呢?

    宋小巧才不知道宋致行此刻發生的奇妙反應,她對宋致行輕輕淡淡飄飄乎的一個哦字有些微妙的不爽。

    「現在的重點不是他。」宋小巧義正言辭,儼然法庭判官,「我還以為學長你不是那種人。」她想了想,又說,「算了,好像他也是重點。」

    「哪種人?」宋致行漫不經心地拿了顆車厘子,指尖一推,雙唇一張,齒間輕咬,汁液榨開,濺到指尖。宋致行舔了舔,看向宋小巧,又重複問了一次,「哪種人?」

    宋小巧滿腦子想說的話說不出來,感覺有怪盜在這個瞬間把她的大腦全部都偷走了,接著塞進去的全都是宋致行剛剛的動作。一幀一幀的定格,在她的大腦里反覆出現。這個男人輕輕含住車厘子的動作,咬下去的那種慵懶,舔過指尖時不經意散發出的色/欲。最絕的是那一眼鏡,鏡框滑到鼻樑上,銳利的雙眼不被遮掩,於是更襯得他斯文敗類。

    是了,看上去是個冰山面癱,事實上是個衣冠禽獸,斯文敗類。

    宋小巧的大腦瞬間回神。

    「幫著朋友欺騙無辜女孩子的感情。」宋小巧的底氣慢慢回滿,「人家都說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盛林然做出那種腳踏兩隻船的事情,你們不但不阻止,還幫著打掩護。學長,你們很壞欸。」

    宋致行打量著宋小巧,只覺得又氣又好笑。

    小姑娘,你的人生就這麼單純嗎?他想這樣問,只是說出口的話卻不是這樣的。

    「第一,我們事先並不知道那天的情況,所以也並不知道他腳踏兩隻船。第二,出淤泥而不染沒學過?第三——」他忽然抽了張紙巾,擦乾淨了指尖,在宋小巧出其不意的時刻,一下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呼吸都相纏,鼻尖只差一點就可相觸,光是看著對方的眼睛,宋小巧就覺得自己已經陷入了至深的大海,空氣都有鹹濕的海風的味道。她聽到宋致行說話,嘴巴一張一合,聲音卻消失了,只想著他說話時,嘴角的那抹笑意。輕蔑,嘲謔,帶著挑/逗。等一片柔軟貼過自己的嘴角,那句話才飄入宋小巧的耳朵里。他說,「這樣才算是壞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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