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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9:36:20 作者: 季閱
    付霖嘯垂眸笑了一下,不說話。

    「誰啊?」喬謹問。

    付霖嘯想了想,沒想起來名字,就避過這一茬:「說事兒。」

    通宵熬夜的結果在他身上有了深刻體現,臉上的倦感很重。

    喬謹昨夜也操勞了一晚,但是遠沒他看上去這麼疲憊。

    這大概跟他習慣以冷靜的衣冠齊楚的刻板形象出現在人前脫不了干係。

    「昨晚打完牌又去哪浪了,」喬謹悠閒地評價道,「這麼放縱。」

    「酒吧。」付霖嘯有氣無力的嘆了聲長氣:「求求你,說事兒。」

    喬謹也跟著嘆氣,不再繼續調侃他:「昨晚我手機落在會所里了,你昨天走的時候幫我拿了嗎?」

    「隋冉,拿走了。」付霖嘯抓了抓頭髮,滿臉痛苦的回憶:「他說今天要去你公司附近辦事,給你捎過去。」

    喬謹啊了一下,看著他。

    「他沒去嗎?」付霖嘯也看著他,摸睡衣的口袋,「我給他打電話。」

    「不用打了,說不定已經放到前台了。」喬謹說,「我等下去公司看看。」

    付霖嘯還靠在門上,搭著門把手沒動。

    喬謹沒忍住笑了一聲:「趕緊回去吧,看你這一臉腎虛樣。」

    付霖嘯沒為自己辯解,有氣無力地抬抬手。

    喬謹遲疑道:「我走了,你不會暈這兒吧?」

    「不會。」付霖嘯道,「求求你,快走吧,都給我凍精神了。」

    喬謹一邊笑著他,一邊轉身進了電梯。等下降的時候,他想問問鄭榮光離沒離婚,摸了摸口袋才想起來手機沒在身上。

    他自嘲般笑了自己一聲,對著光滑平整的電梯鏡面,調整了一下袖扣和腕錶。

    喬謹開車到公司,沒進門就被隋冉接應到了。

    他靠著自己前車蓋的一側,溫柔而體貼地把手裡的紙袋遞給他:「著急了吧,手機。」

    喬謹接到手裡,把裡面的手機拿出來,又把紙袋遞還回去。

    隋冉沒接:「路過甜品店,給你帶了點早餐。」

    「我吃過了。」喬謹說。

    「我也吃過了。」隋冉並不在意他的拒絕,笑著說,「什麼時候餓了什麼時候吃吧。或者,送給你們部門的小姑娘。」

    喬謹大大方方說謝謝,把紙袋提在手裡。

    隋冉眼神動了動:「昨天去會所找你的人,是……路評章嗎,你們?」

    不等喬謹答話,他又抱歉般搖了搖頭:「這個可以問嗎?」

    喬謹笑笑,沒說話。

    「抱歉,」隋冉立刻道,「我隨便問的,沒有打聽你隱私的意思。」

    「沒關係。」喬謹說,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的剩餘電量,跟昨天沒什麼差別。

    隋冉跟著他一起看向手機:「沒人給你打過電話。」

    「謝了。」喬謹客氣道,「聽霖嘯說你過來辦事情,希望沒耽誤你的時間。」

    隋冉始終維持著他嘴角的笑,眼睛在這秋風之下很明亮,他直視著對面的喬謹:「如果我說,我沒其他的事,是特意過來給你送手機來的,你信嗎?」

    「當然。」喬謹把手機丟進口袋,這動作令他看上去格外彬彬有禮。他的語調和剛剛沒有發生任何變化:「朋友之間這很正常,改天我請你吃飯。」

    於是隋冉兀自笑了片刻,移開了追逐的目光:「好。」

    快遞員抱著箱子路過他們,進去公司送郵件。

    喬謹的視線追隨著他一起進了公司的門,隋冉道:「進去吧,怪冷的。」

    喬謹回過頭,朝他禮貌地點頭致謝,絲毫不拖泥帶水的走進公司裡面去了。

    餘風正在簽收郵件,看到喬謹進來跟他笑著打招呼:「喬總好。」

    他脫掉了跟他匹配度很高的運動裝,換上了沒有個人風格的新西服,一下子成熟起來。

    喬謹拍了拍他,誇獎道:「不錯,別有一番風味。」

    「謝、謝謝。」餘風耳朵尖紅了紅,把簽完字的郵件拆開,把裡面的紙拿出來掃視了一眼。

    前台吃驚道:「無償捐獻證書……餘風,你要捐眼角膜呀?」

    喬謹進去的腳步一頓。或許他是這件事的受益者,因此格外關注這些,也對這一類的字眼很敏感。

    他轉頭看了一眼餘風手裡的捐獻卡。

    餘風更加不好意思了,把卡收進郵件袋裡,笑著說:「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用不到了,或許能幫助到需要的人。」

    前台兩個姑娘「哇」道:「好帥啊!」

    喬謹也跟著說:「好帥啊。」

    「沒有沒有,」餘風臉也跟著紅了,連連朝他解釋,「這很常見的,不是什麼大事。我幾個大學舍友都簽過,我是最後一個。」

    喬謹沒往心裡去,到了辦公室門口心裡才咯噔一聲,後知後覺的回想起來:餘風的大學舍友,其中就有路柏楊。

    那一瞬間他心裡閃過些什麼,狂跳起來的心臟提醒著他不要再刻意忽略。

    十一月二十二日。

    他茫然地想。

    十一月二十二日。

    路柏楊去世,自己做了眼角膜移植手術,還第一次見到了路評章。

    初次見面的路評章,抱住了他。

    喬謹在突然襲來的頭疼中閉上眼,再睜開時眼睛乾澀無比。

    他幾步進了辦公室的門,坐在桌子前仰頭將滴眼液擠進眼睛裡,在酸澀刺痛中回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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