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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2:44:19 作者: 夢裡閒人
閔四娘神色如常地進了屋,錦環、金玲、銀玲也跟著進了屋,閔四娘尋個由頭把錦環和金玲都打發了出去屋裡只余了銀玲。
「早膳之後,你往府外傳信兒,蔣呂氏對我已然起了殺心。」
「什麼?」
「她怕是不能忍我這個身子骨弱眼看著不能給蔣家傳宗接代,又把蔣佑方牢牢掌握在手心裡的媳婦了。」
「她……」
「大毛衣裳……」閔四娘指了指包袱里的衣裳,「這衣裳用藥熏過,就我這身子骨,穿一冬怕是要再死一回了。」
「您怎麼……」
「她不是頭一回用這手段了,當初蔣佑榮的生母就是這麼沒的,我做鬼的時候看得清清楚楚。」
銀玲瞧著這幾件精緻華美,一件黑貂一件紫貂的衣裳,還是不能信……
「你若不信,拿這衣裳蓋在這花上,不出半個時辰花葉就會掉光。」
「我立刻把這衣裳那出去燒了。」
「燒了這衣裳?太太若是問起,你怎麼應?三日內她必定『寬宏大量』的原諒我,到時候天也冷了,我自是要穿大毛的衣裳出入……」
「您……」
「這衣裳不是穿上就死,冬天穿的衣裳多,我兩個月之內我能行走如常,再臥病一個月……」
「六奶奶……」
「我死不足惜,只是不能親眼看著仇人……」
「我這就去找上人!」
滌塵定定地看著銀玲,半響沒有說話,「她真的是這麼說的?」
「千真萬確。」
滌塵閉了閉眼,陳雨霖啊陳雨霖,竟然迫我至此……陳大人啊陳大人……你若是在,是要女兒,還是要君王?
「上人!您快把六奶奶救出來吧!」
「你回去吧,你告訴她,我知道了。」
「上人!」
「回去!」滌塵直接揮手趕人。
☆、驚變
今年得冬天來得有些詭異,十月裏白天先是下了一場雨到了晚上雨裡面夾雜著雪粒子打得人生疼,就算幾十名僕役冒著雨雪打掃,路上還是結了一層的厚冰,蔣佑方親自端著老參飛龍湯往蔣至先養病的勸勤堂暖閣而去,蔣佑昌與蔣佑臨都在外面忙著自己的一攤子事,蔣佑榮和蔣佑伍仍被軟禁,在家裡能照看蔣至先的也只剩下他了。
蔣至先斜靠在床邊看書,看起來臉色還好,只是瘦得厲害,臉上的顴骨清晰可見,握著書的手骨節分明,眼睛邊泛著不正常的紅,在床邊伺候著他的年約三十的女子,眉目俊秀動作溫柔嫻雅,她是蔣至先這些年最寵愛的通房,一直沒有姨娘的名份,倒不是蔣呂氏攔著不給,而是蔣至先不肯給她名份,她也一直沒有生養,只是跟在蔣至先身邊,名叫鳳姑,因為人慈善寬和下人都偷偷叫她鳳姑姑,蔣佑方他們只叫她鳳姐姐。
「鳳姐姐辛苦了。」蔣佑方笑道。
「伺候老爺是奴婢的本份,哪裡敢擔辛苦二字。」鳳姑笑道,「六爺您今個兒又給老爺熬了什麼?」
「飛龍參湯。」蔣佑方將托盤放下,親自盛了一碗端到床邊,鳳姑讓開了床邊的位置,低頭到一邊整理蔣至先看過的書,在看見其中一本書上面隱約的殷紅時,她抬眼看向蔣至先,蔣至先幾不可見地搖了搖頭。
「老爺的精神越來越好了。」蔣佑方說道。
「嗯,新請的大夫倒真有幾分的本事,說起來倒比那些尸位素餐的御醫要強些。」蔣至先說道,「你母親這些天怎麼樣了?」自從他病重,就懶得應付蔣呂氏,每日只准蔣呂氏在門外遠遠的看他一眼,兩人說是夫妻卻已經半個月沒說過一句話了。
「還是老樣子。」之前蔣呂氏為了龍道婆的事為難閔四娘,沒三、五日氣就消了,倒是對他這個做兒子的不假辭色,有樣學樣的只准他在院子裡請安。
「你二哥平日報喜不報憂,你跟我說說外面怎麼樣了?」
外面能怎麼樣?聖上又是一連三個月沒有上朝,就算是有各地與京城「清流」大臣無數的摺子說蔣家的不是,也沒有一份能送到聖上手裡的,倒有好些落到了蔣佑昌的手裡,蔣佑昌不是個容人的,一時間京城血雨腥風人人自危。
蔣至先在的時候人人都只是覺得蔣家是欺君的權臣,如今早已經有人把蔣家和秦燴、蔡京之類的相提並論了。
「還是老樣子,只是聖上又閉關了,已經有百日未曾臨朝了。」
「聖上啊……」蔣至先嘆息了一聲,父子倆個你一言我一語,一碗湯很快見了底,蔣佑方見蔣至先今日胃口不差,不由得喜形於色。
「父親,要不要我再盛一碗。」
蔣至先點了點頭,蔣佑方起身去盛參湯,剛把參湯盛得半滿,就聽見身後的聲音不對,只見蔣至先捂著胸口對著地上乾嘔不止,鳳姑從床下拿了銅盆接著,蔣至先一看見盆立刻張嘴哇地一聲把剛才吃下去的參湯吐了不說,又吐了不少的水。
「父親……」蔣佑方跪了下來眼睛裡泛著淚花,「父親!我去找母親來……」他平時常在蔣至先的左右,蔣至先原也只是吃得少罷了,如今竟然把吃進去的東西都吐了出來,看著蔣至先瘦成那個樣子,蔣佑方知道父親他這病——
蔣至先搖了搖頭,「我這個病誰都不能告訴!就算是對你二哥也要說我身子漸好了!」
「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