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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2:44:19 作者: 夢裡閒人
    「你說晚了,姐姐今個兒一大早就隨著姐夫到直隸上任去了,只是依著老爺的意思不告訴太太,怕太太捨不得姐姐。」

    「唉,這也不成那也不行……萬一龍道婆說的是真的……」

    蔣佑方也嘆了口氣,過了約麼有一柱香的工夫,他一拍大腿,「你說的法子是裴姐姐說的?」

    「是啊。」

    「她倒是個忠厚的,不如我們……求一求她?太太的衣裳都是她管著的,偷出一套剛穿過的內衣不難,頭髮嘛……梳頭的時候手稍重一點,十幾根頭髮定是能拿到手,血……」

    「血也不難。」閔四娘說道,「太太睡得不好,不點安神香睡不著,點了安神香偷偷拿銀針刺破油皮取血,到了第二天不疼不癢的,料太太也不知情……只是裴姐姐能幫咱們嗎?」

    「事在人為,我親自去求她,沒準兒就成了呢。」蔣佑方說道。

    裴大貴家的一看見蔣佑方,就知道這是六爺受了六奶奶的指點,求到她這裡來了,難不成姑娘那邊……

    「不瞞裴姐姐說,我這次是來救姐姐了。」

    「這話從何說起,六爺您是老奴看著長大的不假,可是三歲主百歲奴,老奴哪能經得起一個求字。」

    「唉……不瞞姐姐說,我家大姐姐已然隨著姐夫去直隸赴任了,老爺怕太太著急,這麼瞞住了沒說。」

    裴大貴家的點點頭,蔣佑雯是蔣呂氏的心尖子,平日裡她也是盼著蔣佑雯能隨夫外放的,只是如今這日子口,依著蔣呂氏的性子,定是會算計著把蔣佑雯留下,她算計人算計慣了,最怕人算計她,蔣佑雯在這個時候出去了,太太肯定會怕蔣佑雯出事。

    「六爺您放心,這事兒您知老奴知,老奴就是爛在肚子裡也不會跟太太提半句。」

    「這件事是小事,我還有一件大事要求裴姐姐……」蔣佑方說著一咬牙,撩了衣服就給裴大貴家的跪下了。

    裴大貴家的嚇得立刻躲得老遠,「哪有主跪奴的道理,六爺您這是要折老奴的壽啊!您趕緊起來吧!有您這一跪,那怕您要這天上的星星,奴婢也給您摘來!」

    作者有話要說:

    曉春和採蓮在六爺的院子裡過的日子說不出的舒服,閔四娘脾氣好,輕易不為難她們,下人們都知道她們的根底,對她們也頗多照應,雖說是為奴做婢的,倒無多少下人的卑賤之色,反而帶著幾分的天真爛漫,銀玲跟她們住一個屋,本來也是個愛玩的,閔四娘歇了午覺,留了金玲和錦環守著,讓惠心看著外屋,放了她帶著兩個小的出來去二奶奶院裡取東西,卻不成想在花園子裡「巧遇」了裴大貴家的。

    銀玲離老遠的就衝著裴大貴家的福了一福,「裴姐姐真的是越活越年輕了,若不是知道根底誰也不能信您有曉春這麼大的孫女了。」

    「你這小丫頭,休要拿我取笑!」裴大貴家的雖說跟孫女都在一個府里伺候著,卻不在一個院子裡,平日也是難得一見,見著了孫女只覺得滿天的雲采都散了,說不出的喜歡,拉著曉春的手上下打量了半天,「嗯,到底是六奶奶會調教人,曉春這丫頭在六奶奶手下,硬是出息出了幾分人樣子。」

    銀玲立時就笑了,「沒見過您這麼誇人的。」銀玲摸摸曉春的頭,「你在這兒跟你祖母嘮嗑吧,我帶著採蓮去替六奶奶辦事就成了。」

    「這個……」曉春有些為難地看著裴大貴家的。

    「還不快謝你銀玲姐。」裴大貴家的笑道,她又瞧了半天的採蓮,「你是江家的小閨女吧?長得跟你祖母年輕的時候真像!」

    「您認得我祖母?」

    「我們都是蔣府的老人兒了,豈能不認得?」裴大貴家的又從荷包里摸出來幾塊桂花糖,塞給銀玲和採蓮,「也沒什麼好給你們的,正巧我這裡有幾塊小丫頭子們留給我的糖。」

    「謝裴姐姐。」銀玲笑道,採蓮也跟著福了一福,銀玲跟採蓮充著曉春眨眨眼,就順著小路走了。

    裴大貴家的把採蓮帶到一間空屋子裡,早有眼尖的下人拿了果子點心之類的過來,裴大貴家的在這內宅,倒比不得寵的奶奶還要有面子。

    裴大貴家的拉著曉春的手問,「孩子,你告訴祖母,六奶奶的手腕子到底是怎麼回事?真的像是府里傳的是被鬼抓的?鬼還把六奶奶給拖出去了?六奶奶嚇得躺在床上不能動?」

    「倒沒府里說得那樣……」曉春說道,「那天我在睡覺,是銀玲姐叫我起來的,說是出事了,等我們過去的時候,六奶奶已經喝了安神茶睡了,不過那手腕子可真的是被掐得不輕,現在還黑青黑青的呢,六奶奶現在整天睡眼眶子底下都是青的,怪嚇人的。」

    裴大貴家的嘆了口氣,「真的是作孽啊!」

    「祖母,那龍道婆來的時候我也在,聽說那龍道婆可神了,能斷陰陽五行,她還說什麼咱們府里原是有高人的,請了通天觀的人做了陣法,還有什麼什麼高人,說是若非如此,這府里死的人還要多,說六奶奶八字輕,她倒是能保六奶奶一人暫時平安,可若是那冤鬼修成了人形,就連大羅金仙也救不得了,祖母……我怕!」

    裴大貴家的摟了孫女,心裏面原有七八分信,如今是信了十成十,如今蔣府這些亂糟糟的事,還有那些長不大的孩子,真是讓人不往鬼神上想都難,她眼睛一閉,忽然想起來當年陳雨霖穿著一身紅衣上吊時那淒冽的眼神:「如今我死了,蔣家上上下下若是對我的兒女有半分的不好,我陳雨霖在陰曹地府也不會放過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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