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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2:44:19 作者: 夢裡閒人
司馬靜能給蔣呂氏請安,卻是不能跟正經的媳婦一樣立規矩的,見過之後,就離開了正房正屋,上了青布小轎。
她看著那高高的屋宇,回想起在大屋裡看見的表情暖昧不明,與原先交往時大不一樣的蔣家奶奶們,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她原也想著嫁到好人家做正房奶奶的,再不然追隨滌塵大師,一世修行也是可的,如今卻嫁進了蔣家,如今蔣家勢雄,宗室王爺見了蔣至先都要敬讓三分,她父親司馬先生在京城也是響噹噹的人物,二品大員與他稱兄道弟的不知道有多少。
說到親事,就差了那麼一口氣了……
她嫁進來之前父親言道:「你別以為做偏房委屈,也早早收了跟那妖道飛遠的心,他日你若替蔣家二房生下子嗣,扶正也未可知,到時候潑天的富貴就在眼前。」
只是朱么娘並不似外人傳言般的傻,她嫁進門這一兩天,朱么娘所作所為,簡直是賢婦典範……
這倒讓她一時有些糊塗……
至於蔣佑昌,比她大了十歲的男子,保養雖好也只不過是端正罷了,思及昨夜,司馬靜略有些臉紅,夫妻魚水之歡原是如此,箇中滋味倒比那戲文中寫得還要好。
金玲見閔四娘又撿起了八駿圖不由有些失笑,「六奶奶真是好笑得緊,倒如同那掰玉米的熊瞎子一般,扔一個撿一個的……」
「你這丫頭,倒學會油嘴滑舌了。」八駿圖……由閨中女子繡來,難得的是神韻……若是染了脂粉氣,就落了下成了,閔四娘卻偏偏挑了粉紅的描線筆來畫花樣子,看得金玲更是一頭的霧水。
司馬家……司馬成一輩子的老狐狸豈能不知妻妾有別?只是貪心不足罷了,一輩子做人幕僚銀子雖多,卻是事「主」,若是司馬靜翻了身,司馬家也如同偏房扶正一般,喘過了那口憋在喉頭不足於外人道的氣。
作者有話要說:過年過得把自己過出時差來了,白天的時候總像是睡不醒一樣,最近更新要比平常晚,其實如果不是夜貓子,明天再看也行。
18
18、蔣家姑娘 ...
蔣家二房平平靜靜的開始了妻妾和睦的日子,倒讓一大群想要看戲的人沒了著落,幸好轉眼就是中秋佳節,蔣府免不了大宴賓朋,請戲班子來唱堂會,請雜耍班子來獻藝。
蔣呂氏帶著滿府的女眷,在觀戲樓的東樓坐了,正位與西樓歸了蔣至先和朝中親朋大員,為顯男女有別,東樓三面用帘子遮了,外人透過竹帘子,看見的只是影影綽綽的衣香鬢影,儷人輕笑,再要細看就是失禮了。
要說滿府的少奶奶蔣呂氏最喜歡誰,問十個人倒有八個人要提四奶奶薛靜安,庶子媳婦得了寵愛,倒比三個嫡親的媳婦強,不單單是薛靜安出身好,單單是薛靜安察言觀色,悄無聲息地拍馬屁的本事,就不是一般人比得了的。
八月十五這一日,旁人見蔣呂氏一如往常,臉上掛著不變的三分笑,逗弄孫兒孫女一副慈祥祖母的派頭,薛靜安卻偷空悄悄地給張月娘打了個手勢,張月娘向後退了退,鋸嘴的葫蘆成了沒嘴的葫蘆連隨聲附和的話都不說了。
這個小動作瞞過了旁人的眼睛,卻瞞不過閔四娘,她悄悄地又細看蔣呂氏,見她衣袖略有些濕,經常跟著她極受寵愛的大丫頭翠袖不見了人影。
這是有人惹怒過蔣呂氏的跡象,連翠袖都遭了秧,這場事不小。
台上的戲子正在唱《大鬧天宮》,蔣呂氏初時臉色還好,到了快結尾的時候,蔣存純按捺不住性子要去學那猴兒樣,一抬手打翻了蔣家長孫蔣存文手裡的糕,蔣存文一下子沒拿穩落到了自己新做的衣服上,他來年紀大些,該在男賓一桌,被蔣呂氏給硬拘在了自己身邊,看著蔣存純這樣小的兄弟本來就不順眼,被污了衣裳就更不高興,臉上就帶出來了三分的怒色,「好好坐著!」他看了一眼祖母,壓低了聲音斥道。
蔣存純知道自己惹了禍,被長兄這麼一說,吐了吐舌頭,坐下了,這本是小事,小孩子們在一起沒有不磕磕絆絆打打鬧鬧的,平日裡大人們看見了也就是笑笑,蔣呂氏這次卻斂了笑容,臉拉得老長。
「老大媳婦、老三媳婦,去把孩子們帶下去,少不看西遊,老不看三國,這大鬧天宮孩子們看不得。」
「是。」林慈恩和秦玉珠再傻這時候也看出來了,心說是誰這麼不開眼,大過節的惹了蔣呂氏不高興,倒要連累自己也跟著吃瓜落。
她們各自帶了老大不情願的孩子們走了,將孩子交到了候在外面的奶媽子手裡,互視了一眼,回去加了十二萬分的小心去伺侯蔣呂氏。
蔣呂氏也是有涵養的,雖說憋著火氣,大廳廣眾之下也是隱忍未發,到了晚宴之時,推說自己頭疼,吃了幾口就走了,媳婦們小心伺侯著,心裏面都覺得納悶。
眼光都投向了薛靜安,薛靜安無聲地說了句「雯姑娘。」媳婦們這才明白,也都知道這事沒辦法輕易躲過去。
「你們給娘家的年禮都送了?」
幾個媳婦互視一眼,說沒送也沒人信,說送了這個時候就是打蔣呂氏的臉呢。
「都說閨女孝順貼心,豈不知女生外向,嫁了人就一心向著夫家,親生父母又能如何?當朝一品她還怕丟人呢,盡學了酸腐書生意氣,絲毫不知體諒父母的為難。」
「太太熄怒。」蔣家的少奶奶們都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