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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2:44:19 作者: 夢裡閒人
    蔣佑方看了她一眼,心裡估算著日子,也差不多快一個月了,也就信了,「我睡外間屋。」

    「來人,把六爺的鋪蓋搬到外間屋來。」

    夜已深,外間屋裡只有一盞夜燈發出豆大的燈光,蔣佑方躺在羅漢榻上,只覺得莫名其妙的煩燥,他有賢妻如此,說出去都讓友人稱羨的,可卻本能的覺得不對勁……

    一雙柔若無骨的手替他蓋了蓋被子,看見他睜著的眼睛時,似是受了驚嚇,「六爺原來沒睡,

    六爺可是要喝茶?」

    蔣佑方看了眼那丫頭,他認得她,是閔四娘身邊的陪嫁丫頭,叫錦鳳的。

    「端杯涼茶來。」

    「是。」

    錦鳳想著,她搶了這值夜的活計,實在是得計,那丹鳳聲勢浩大的來了,卻要被她半路截了胡……

    她端了杯涼茶過來,蔣佑方喝著茶,只覺得一股如蘭似麝的馨香只衝鼻翼,他看了眼那個丫頭——

    錦鳳是個標緻的美人兒,細眉細眼,皮膚白嫩,她見蔣佑方看她,不由得低下了頭,露出雪白的頸子。

    蔣佑方拉了拉錦鳳的手,「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奴婢是值夜的,主子沒睡,奴婢怎麼敢睡?」

    「這麼說你知道爺沒睡……特意來陪爺的……」他拉了錦鳳的手摸索著,什麼感情什麼迷惑,蔣佑方的心思,來得快,去得也快。

    「咳……」裡間屋傳來一聲咳嗽,錦鳳趕緊拉回自己的手,剛提起些興致的蔣佑方也覺得掃興。

    此時帘子被掀起,出來的卻是銀玲,「原來六爺沒睡著。」

    「嗯。」蔣佑方看了她一眼,銀玲又瘦又小的,跟個沒長大的小雞崽兒似的,又看了眼錦鳳,又覺興味索然了,「你們這麼來來去去的,爺睡不著,爺去書房睡了。」

    他說完推被下了床,就往外走。

    「奴婢去給六爺掌燈。」不甘心的錦鳳往前追了兩步。

    「不必了。」他是個男子,腳步本來就快,錦鳳又要去取燈,等她再追出去,屋外已經沒人了。

    錦鳳氣得一跺腳,回屋一看,銀玲坐在燈下嗑著瓜子瞅著她直笑。

    「笑什麼笑!吃什麼吃!」

    「小聲點,吵醒了六奶奶,當心你的皮。」銀玲把瓜子殼向她扔過去,回了裡屋。

    錦鳳偷雞不成蝕把米,也只得強忍著怒氣,慢慢收拾著外間屋。

    卻不知道銀玲進了屋,對坐在床上聽外面動靜的閔四娘,笑得又開心又得意。

    閔四娘也笑了笑,躺下睡了。

    日子太無聊,這些小調濟,也是不錯的。

    只是這錦鳳心術不正,用來制衡太太派來的耳目丹鳳怕是要前門據狼,後門迎虎,這滿院子裡,又有誰合適呢?

    ☆、雪梅有孕

    喜嬤嬤在宮裡時,人人都叫她喜姑姑,圓圓的臉、圓圓的鼻頭,細細彎彎的眼睛,看起來就帶著三分的喜興,朱么娘領著她回來的時候,只說是公主賜給她的嬤嬤,用來教養朱么娘的長女蔣姝的。

    蔣呂氏是什麼人啊,眼皮子一撩也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卻也只是裝糊塗:「嬤嬤原來是哪個宮裡的啊?怎麼瞧著眼生啊。」

    「奴婢是在燕貴太妃宮裡伺侯的。」

    「哦,原來是貴太妃身邊的人,貴太妃深居簡出,難怪眼生。」蔣呂氏笑道,「既然是宮裡出來的,就不能按奴婢待,傳我的話,喜嬤嬤在咱們家是供奉,每月從我的月錢里另加五兩的月錢,四季衣裳、首飾、一日的三餐都按供奉的規矩來。」

    「多謝太太了。」喜嬤嬤躬身施了一禮。

    這府里的供奉,自然是跟一般的奴婢不同,見主子不用跪,只施禮既可,年輕些的主子,倒要向他們見禮,不過喜嬤嬤是宮裡出來的,得了供奉的待遇,也並沒有多受寵若驚,一切本是規矩,蔣呂氏送的是順水人情。

    朱么娘倒是喜不自勝的樣子,「還是太太想得周到,媳婦到底是年輕,不如太太想得遠。」

    「你這人啊,去了一趟公主府,人也懂事了,嘴也甜了。」蔣呂氏笑道,「回去歇著吧,好好安置喜嬤嬤,今個兒不用在我跟前立規矩了。」

    「是。」朱么娘施了一禮,這才帶著喜嬤嬤走了。

    站在蔣呂氏身後替蔣呂氏打扇的閔四娘看了她一眼,終於學聰明了嗎?可惜有點晚了。

    她做「陳雨霖」時,只覺得新媳婦立規矩辛苦、難熬,整日提心弔膽生怕做錯事招來婆婆的責罵,如今倒覺得每日跟在蔣呂氏跟前,看她待人接物,從心裡往外不把她當婆婆,只當是仇人,辛苦減了不止兩、三分。

    「四娘啊……」蔣呂氏忽然叫起閔四娘的閨名了,倒讓閔四娘嚇了一跳。

    「太太,您有什麼吩咐嗎?」

    「做女人是要大大方方的,可也不要太放縱了男人了,古人說妻賢夫禍少,縱夫也是過,你懂嗎?」

    看來蔣呂氏這是為了錦鳳勾引蔣佑方的事發難了,丹鳳果然耳目靈通,她屋裡發生的事,馬上就報給了蔣呂氏知道。

    「是。」閔四娘佯裝委屈地說道,「六爺是個正人君子,輕易不調戲丫頭,身邊只有玫苹,太太送的丹鳳他還未曾收用呢,何來的縱夫呢?」

    「你這傻丫頭,你果然是不知道。」蔣呂氏說道,「那些個陪嫁的丫頭啊,凡是有點姿色的,都掂記著爬主子的床,要嚴加管教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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