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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2:44:19 作者: 夢裡閒人
「我那是被那賤婦氣糊塗了。」
「當初陳氏在的時候你嫌她是個木頭人,如今朱氏不木頭了吧?你又嫌她小性兒,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女子啊,你若是喜歡玩,外面有得是讓你玩兒的,雪梅如今被打壞了,等風聲過了,我再給你找個好的就是了……還有那秦家,秦氏是個不靠譜的,秦家可是你爹的左膀右臂,我知道你平素看不起他們家,可這過頭的話,就是不能說。」
蔣佑昌還是不說話。
裴大貴家的見狀,也過來幫腔,「二爺,太太可是為您操碎了心,如今外面的人都說二爺能幹,有老爺年輕時的款兒,別說太太聽著歡喜,就是老奴聽著也是歡喜,二爺,這夫妻過日子,有的時候就得睜一眼閉一眼,二爺,您是做大事的,大丈夫能屈能伸,還是忍忍吧。」
蔣佑昌看了裴大貴家的一眼,把臉扭向了一邊。
「你這孩子啊,生生是要讓我操碎了心!陳氏的事你辦得那麼漂亮,連老爺都對你刮目相看,你在衙門裡又為老爺立了那麼多的功勞,怎麼在女色上這麼拎不清呢?」蔣呂氏這次是動了真火了,拿了桌上的花瓶就要往蔣佑昌生上扔,被裴大貴家的生生給攔住了。
「二爺,您真的要看著太太被氣得犯了頭疼病嗎?」
蔣佑昌見蔣呂氏動了真火,也嚇了一跳,趕緊撩衣服跪了下來,「太太您彆氣,我給她賠個不是就是了。」
「你啊!你這個孽障,你就是不懂我的心啊 !」蔣呂氏摟著跪下來的蔣佑昌不停地捶著他的背。
「太太,是兒子的錯,全都是兒子的錯,兒子再不見那個賤婢就是了,兒子也再不敢口出狂言了。」
「你真的能改?」
「能!」
閔四娘單手托腮坐在窗前擺弄著圍棋子,她猜想的沒錯的話,蔣呂氏那裡肯定在上演夫妻吵架,老太太替兒媳做主,兒子認錯的好戲。
這戲碼她想想就生厭,蔣呂氏最是護短不過,兒子有千錯萬錯都是媳婦的錯,媳婦有千好萬好,兒子一說不好,那就是不好。
她正這麼想著,就見銀玲在簾外給她打了個手勢,她立刻露了愁容出來,「金玲啊,你說二嫂要是跟二哥因為我而吵起來了,我可怎麼辦啊?」
「誰跟誰要吵起來?」蔣佑方一步就跨進了屋,看見新婚的妻子坐在窗前愁容滿面的,頓時心疼了起來,「你這是怎麼了?」
閔四娘愁眉緊鎖的把帕子的事說了,「我也沒有多想,就是覺得那繡工跟二嫂身邊的雪梅繡工是一樣的,許是雪梅逛園子的時候掉的,就想著要還給她,誰知道……」她說著眼淚掉了下來,「誰知道二嫂當場就掉了臉子,我還沒等出門呢她就喊打喊殺起來,嚇得我啊腿都軟了……如今又聽說二哥回來了,就怕二哥跟二嫂吵架,到時候我的罪過豈不是更大了?」
蔣佑方見她掉了淚,心都被揪緊了,趕緊摟了她的手輕聲安慰,「別哭別哭,你這麼哭,哭壞了身子可怎麼是好?」他一摸閔四娘的手,果然是冰涼冰涼的,「這手怎麼又冷了?我給你淘換的上好的阿膠你沒吃?」
「吃了。」借屍還魂當然是極陰極寒的體質,吃仙丸或許有用,阿膠?閔四娘低下了頭,「大白天的……」
「你我本是夫妻,這屋裡又沒有外人……」
閔四娘看了眼站在旁邊低著頭的玫苹。
蔣佑方滿不在乎的順著她的視線看,「玫苹,以後沒事不要在奶奶屋裡伺候了,就在你屋裡呆著吧。」
閔四娘捶了他一記,「你這豈不是要憋死她?玫苹這丫頭心靈手巧,我喜歡得緊……」
「就聽你的。」蔣佑方握了她的手,「讓六爺看看,這白白嫩嫩的玉手捶紅了沒有?」
「不理你了,沒個正經的。」閔四娘一跺腳,躲到了裡間,蔣佑方跟著追了過去……
玫苹攪著手裡的帕子,手指頭被勒得剎白剎白的,玫紅看了她一眼,「那手壞了還能長好,帕子可是花銀子買的,攪碎了怪可惜了的。」
玫苹瞪了她一眼,又看了眼滿屋子低頭偷笑的丫頭,一甩帕子,跺了跺腳走了。
銀玲是個看起來不過是十二歲左右的女孩子,細問起年齡聽她說有十四了,都覺得不信,她又干又瘦不說吧,皮膚還黑,臉上一點肉都沒有,倒襯得眼睛老大,人卻是個機靈嘴甜的,人又極有眼色,沒過多久就在蔣家混了個半熟臉,上上下下沒有不認識總是跑來跑去的小銀玲的。
銀玲笑呵呵的在府里走著,見著個熟臉的人就會樂呵呵的跟人說——「我娘家哥哥、嫂子來看我了!帶了好多好吃的,到時候我分你一份!」
等她跟第十個人這麼說的時候,旁邊另一個跟她相熟的婆子笑了,「小銀玲啊,你哥哥嫂子帶了多少好吃的給你啊,怕是不夠分吧。」
「自己家打的綠豆糕,一人分一塊嘗嘗也是好的。」銀玲認真的說道,引得周圍的人一陣的笑。
所有蔣家的僕役下人,若是有親人過來,都是走西南角的側門,專門有那麼一間小屋子讓下人們與支近的親人相見,但是只物可以留下,人就不能再往裡面走了。
銀玲到了那屋子外面,屋外站著的是看門的江嬤嬤。
「銀玲姑娘來了,你哥哥、嫂子在裡面等你半天了。」銀玲是六奶奶身邊的人,在蔣家還是有些體面的,江嬤嬤對她十分的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