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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2:44:19 作者: 夢裡閒人
「二嫂,您先消消氣,您平素不是說雪梅最是乖巧嗎?她也不是那種手腳不乾淨的人,這裡面是不是……」蔣秦氏才不是替已經被打得半死的雪梅說情呢,她是誠心想看熱鬧。
「人贓俱獲,能有什麼誤會?」
「話是這麼說……」蔣秦氏眼尖的看到雪梅不光是被狠打一頓板子,臉上嘴上被簪子一類的利器扎過,大半張臉都腫得不像樣子了,知道這是蔣朱氏真的氣狠了,「可她畢竟是二哥的人,二嫂還是要問一問二哥才好。」
「他還敢寵妾滅妻不成?」蔣朱氏色厲內茬的說道,蔣秦氏這麼一提,她想起蔣佑昌平時的好處和說變臉就變臉的手段,也有一些後悔,看到地上那兩塊帕子,心裡又覺得自己理直氣壯,「這事就算是拼著被他休了,我也不能忍。」
「二嫂……」蔣秦氏拍了拍蔣朱氏的手臂,「你這是說氣話,什麼寵妾滅妻啊,什麼被休啊,這話也是亂說的?」她又看了眼周圍的丫環僕婦,「你們也是的,你們奶奶氣糊塗了,你們也糊塗了?這大熱的天,讓你們奶奶在外面坐這麼久,中了暑氣可如何是好?還不快扶你們奶奶進屋,找個郎中開些化氣解郁的藥來,有解暑的藥沒?多拿些來。」
秦氏這麼一說,原本有些六神無主的丫頭僕婦也都有了主意,來扶朱氏的扶朱氏,去拿藥的去拿藥,只餘下院子裡的雪梅,身上受著傷,還在大太陽底下曬著,人早迷糊了。
兩個做婦人打扮,一個著藕合色一個著柳黃色的,就在廊下空屋子裡藏著,待人走的差不多了才走了出來,著藕合色的那個瞅著雪梅只是冷笑,「自己享受夠了,又討二奶奶喜歡,又要討爺們的喜歡,如今出了事,倒要我們跟著一起夾起尾巴做人。」
「仲秋……都是一個屋檐下住著的,兔死狐悲……」那個著柳黃衫子的說道。
「婉娘,你就是心軟,你忘了她是怎麼欺負你的?哼,新二奶奶可不似原來的二奶奶好性,被她唬得團團轉,如今她這是報應,她私里做得骯髒事她好意思做,我都不好意思提……」
「那我們就真的不救她?」
「不救,救了她反倒要被她嫌棄壞她好事,等二爺回來見他的心肝寶貝被這樣對待,自有一場好戲看。」仲秋拉了婉娘一把,「咱們走,去伺侯伺侯二奶奶,免得被她說咱們不懂規矩,不過你可別傻傻的往顯眼的地方湊,免得吃瓜落。」
「嗯。」婉娘點了點頭。
兩個人低著頭進了正屋,找了個不顯眼的地方站著,這個時候秦氏還在勸著朱氏。
「二嫂子,這爺們都跟饞嘴貓似的,哪有不偷腥的?你這樣明火恃仗的,豈不是掃他的面子?二哥心裡還是有你的,那姨娘不過是個玩意兒,怎麼玩、在哪兒玩不都是爺們自個兒說了算?你打死了雪梅,明個兒就有雨梅出來,為這點事傷了夫妻情誼,多不值?你千不看萬不看,也要看在……」秦氏指了指朱氏屋裡的送子觀音,朱氏進門時日也不算是短了,卻只生了一個閨女,再無消息,「這夫妻還是要恩愛,才能和和美美,有利子嗣……」
朱氏聽著也在理,「我平日就覺得妯娌里你最好,如今看來真為我想的只有你……」
秦氏拉著朱氏的手也是嘆氣,「你我是一個宅門裡住著的,我的苦你也知道,我家三爺帶著姨娘、通房上了任,在外面不定怎麼胡為呢,我只是裝聾作啞,眼不見心不煩就是了,守著兩個孩子,就當……」秦氏說著也抹起了淚。
妯娌兩個執手相看淚眼,一直互引為知己。
蔣佑昌如今在刑部做事,官居五品給事中,卻是連尚書見了他也是一口一個世侄,刑部衙門水那麼深的地方他也是通行無阻,不光是信了蔣至先的光,他本身也是心機深沉,心狠手黑的,刑部流傳著一句話——寧見老虎凳莫見蔣二狠。
這一日他剛從衙門裡回家,就見從門房到小廝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心知怕是自己的後院起了火,快走了兩步往回趕,就看見寵妾雪梅被綁在條凳上,渾身是血的曬在大太陽底下,院子裡還扔著兩塊帕子,他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你們都是死人啊!還不快扶你們姨娘進去?再找大夫來看看……」他心疼的打量著雪梅身上那些他極愛的好肉,如今竟成了血肉模糊的樣子,真的是越瞧越心疼,連忙叫了藏在一旁不敢動的雪梅的丫頭。
那丫頭見二爺發了話,連忙扶了雪梅回去,蔣佑昌站在邊上看了半天,雪梅似是知道他回來了,迷迷糊糊的醒過來,抬頭看了他一眼,又暈了,蔣佑昌一跺腳,推門就進了正屋,他一看這屋子裡站滿了人,不光是有自己院子裡的,還有三弟院子裡的人,心裡就更氣了,不待丫頭通報,撩了紫琉璃的帘子就進了內室。
「你是發癔症了還是喝醋喝多了?雪梅怎麼了?你把她打成這樣?!」
朱氏原本有些占理,見蔣佑昌似是真動了火氣,心裡難免忐忑,「我……」
「二嫂子是不見了幾套陪嫁的首飾,她這屋子裡都翻遍了也沒有,雪梅平素里經常出入的,一時……」秦氏忙扯了個假笑說道。
「呸!」蔣佑昌啐了她一口,「哪有弟妹管大伯子房裡的事的?三弟妹你還是請回吧!」
秦氏鬧了個大紅臉,只得帶了丫頭僕婦訕訕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