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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頁

2023-10-02 02:42:01 作者: 青端
    怎麼跟個狐狸精似的。

    童淮莫名不敢直視他的目光,慌亂移開視線:「你準備……怎麼處置他?」

    薛庭閒閒道:「留著吧。」

    那人罵得那麼狠,連童淮瞅著都心驚肉跳,未料攝政王肚量大,果真留下了。

    童淮不由對他改了觀。

    他一直以為薛庭每天忙完政務就會回去,來這邊只是盯著不讓他偷懶。

    直至有次他半夜醒來,才發現薛庭竟然沒回自己的寢殿,就睡在自己身側,呼吸綿長。

    他睡覺不老實,不抱著點東西,就愛瞎動彈,大概是嫌他煩,薛庭一手箍著他的腰,雙腿將他的腳也夾了起來,避免他滾來滾去地驚擾自己。

    童淮愣了愣,覺得這種睡姿太過親密,仔細一想,又覺得好像沒問題。

    都是男人嘛。

    攝政王每天忙到太晚,在他這兒睡一覺也沒什麼。

    這麼琢磨著,童淮便很心大地習慣了攝政王留宿自己的寢殿。

    酷暑一過,秋風漸至。

    宮裡每年都要秋獵,那日也是童淮生辰。

    他不喜歡有人跟著自己,讓手下人退下,自己一個人在林子裡轉悠,坐到高高的草叢裡休憩之時,聽到兩個從此處路過的人議論:「……聽聞陛下與攝政王有染。」

    「可不是,夜夜宿眠於陛下寢宮,嘖嘖。」

    童淮:「……」

    當晚回去,小皇帝虎著臉看攝政王批閱奏摺,解決完今日事務,準備在他這兒繼續睡下。

    他幽幽開口:「皇叔還是回去睡吧。」

    薛庭寬衣解帶的動作不停,揚了揚眉。

    「……外面都傳言你我有染了!」童淮憋不住話,不滿地嚷嚷,「朕的清白都給你毀了!」

    薛庭不冷不熱地「哦」了聲,毫無波瀾。

    「雖說都是假的,但也不好,」童淮繼續誠懇勸導,「聽說皇叔還未娶妻,傳出去也不好聽是吧?」

    小皇帝跟不熟的人沒什麼話,跟熟人就很能囉嗦,繼續努力勸導:「皇叔,雖說我們是兩個頂天地里的男兒,但清白之身也是很重要的,他們都說你喜歡男人,你總不能真繼續下去,讓天下人都信了這個謠言……」

    薛庭被他叨叨得有點煩了,穿著中衣坐在床畔,面無表情地看他滔滔不絕地說了許久,耐心消耗殆盡,也不知怎麼想了,伸手一撈這嘴碎的小皇帝,低頭封住了他啟啟合合個不停的薄唇。

    童淮傻了。

    小皇帝的嘴唇意外的柔軟甘甜,親吻多了點纏綿的味道,許久薛庭才放開他,平靜地躺了下來。

    童淮氣得說不出話:「你,你……」

    攝政王拔了髮簪,滿頭長髮傾瀉而下,足以讓京城內無數貴女魂牽夢縈的臉龐與他隔得不過毫釐,眸色極深:「本王怎麼了?」

    「你怎麼敢這麼對朕,」童淮氣勢很弱,往後挪了挪,「這是不敬……要被殺頭的!」

    薛庭挑了挑眉,忽然覺得他這跟受了驚的貓似的反應很有趣,把他抓回來按住,懶懶道:「本王倒想看看,誰敢殺我的頭?」

    童淮掙了幾下沒掙開,放棄反抗,悻悻的:「皇叔要是被氣到了,就去抓那些胡說八道的人,不要隨便親我,國喪三年一過,我還要選妃呢。」

    他也沒將方才那一吻放在心上,猜測薛庭應當是給他叨叨煩了。

    畢竟連父皇都說過他是真的很囉嗦。

    明明方才的確是一時興起,聽到「選妃」二字,薛庭的眉心還是跳了跳。

    他似乎對這小皇帝格外上心,明明他不過是能讓他安穩入眠。

    壓下那股怪異的心緒,他冷淡道:「隨你。」

    隔年有人陸陸續續上奏摺,說起陛下十七了,該選妃了,卻都被薛庭壓下,至多寫一句「陛下心性尚稚」。

    小皇帝對那些事也沒興趣,只是多少有點忿忿不平,晚上睡覺前不滿地直戳攝政王的腰:「我哪兒稚了?我很懂事的,以前父皇說我是最懂事的,你這人對我就不能有句好話。」

    薛庭從小到大寡言少語,也沒誰敢在他耳邊叨叨,這幾年受慣了陛下的嘮嘮叨叨,還是給他說得頭痛,一把摁著他腦袋,把他摁到被縟里:「再說明日就不帶你微服出宮了。」

    童淮立刻啞巴了,從被子裡鑽出來,笑眼彎彎:「好皇叔,你真好。」

    剛還指天罵地的,現在就是好皇叔了。

    薛庭瞥了眼這小傢伙此刻很甜的嘴,指背抵開他的額,閉眼放鬆睡去。

    小皇帝從小到大沒出過宮幾次,興奮得不行。

    他也沒什麼見識,又怕自己走丟,緊緊挨著薛庭,拽著他的袖子,看到胡人跳舞,好奇地問那是什麼,瞅見青樓楚館,又問那是什麼,見著什麼有趣的都想買,見著什麼吃的都想吃。

    薛庭倒也難得耐心,有問必答。

    歡快地游鬧了一天,又在外面用了飯,童淮意猶未盡地回了宮,央求薛庭下次繼續帶他去。

    薛庭沒說好與不好,只摸了摸他的頭,生出個念頭。

    童淮不該被鎖在深宮中當皇帝。

    他應該被放飛出去,遊歷山川河海,見識萬物生靈。

    倘若有機會,他一定會放他出去到處看看。

    國喪三年一過,童淮也十八了,年紀不小,卻還是沒選成妃。

    選秀之事被攝政王以強硬手段壓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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