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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2:42:01 作者: 青端
    嘿,前幾天還好得穿一件校服,人跑完三千米腦袋都擱你肩上,今兒就成敵國了?

    俞問把他摁回去:「行行行,睡你的吧,我給你爸說總……」

    童淮啞著嗓子嘶吼:「也不許告訴老童!」

    俞問沒轍了,翻了個白眼,乾脆搬張凳子坐下:「我誰都不說,成了吧。」

    童淮的精神勁又沒了,虛弱地躺下來,嗯唔一聲,滿心擔憂。

    萬一老童和俞問知道薛庭對他心懷不軌,會不會把薛庭搞轉學啊?

    太危險了,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

    周六昏沉地過去,周日童淮好轉了點,只是仍發著燒,體虛無力。

    醫生開了張證明,建議請假。

    不用去學校,往日童淮早樂開花了,現在卻有些遲疑。

    薛庭不知道他生病了,他要是請假不去,薛庭肯定會以為他在躲他吧。

    可是去了學校,要怎麼面對薛庭?

    他不想換同桌,也不想讓薛庭和其他人坐。

    他想和以前一樣,跟薛庭一起上課,一起回家,一起吃飯,一起寫作業。

    輾轉反側到傍晚,童淮咬咬牙,愣是不聽俞問的勸出了院,回老屋拎起書包,然後又發現一件很倒霉的事。

    ……最近上課的書和常穿衣服都擱薛庭那屋裡呢。

    但是不能慫。

    男子漢要勇於面對。

    童淮背著個空書包,還是去了學校。

    俞問拗不過童淮,生著悶氣,把他送到三班門前,拍了把他的後腦勺,轉身從後門回了自己班。

    隔著道教室門,童淮又躑躅不前了。

    那晚他拔腿就跑,把薛庭晾在原地,不知道薛庭是個什麼心情。

    換作他,可能會氣死。

    他又不敢面對薛庭生氣的樣子。

    ……去他爺爺的男子漢!

    童淮打退堂鼓了,折身準備溜回靠山別墅那邊的家。

    一轉頭,他撞上了抱手在後、不陰不陽冷笑著的章主任。

    老章從鼻子裡哼出兩道熱氣,指了指三班的教室:「進去。」

    童淮:「……」

    「又想逃晚自習,以為我不知道?我看你頭髮尖動一下就知道你想幹什麼。」

    這什麼驚世血霉。

    童淮苦著臉和老章對視了會兒,捏捏鼻子認下了,磨磨蹭蹭地推門進了教室,有氣無力地回應一路上打招呼的,裝作漫不經心地偷偷瞟了眼角落。

    薛庭在座位上坐著。

    童淮又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坐裡面了。

    他不知道該對薛庭擺出哪種表情,最後決定暫時先冷一點。

    教室里的燈光白晃晃的,童淮紅著鼻頭,停在座位前,聲音啞啞的,因為鼻音聽著有些綿軟:「讓讓。」

    聽到聲音,薛庭就蹙了蹙眉,抬眼看了看他,起身讓他進去,才問:「吃藥了嗎?」

    童淮裝聾作啞,當沒聽見,發現薛庭把他的書都帶過來了,愣了下,從桌肚裡隨便扒出本書擱桌上,準備趴著睡覺。

    薛庭:「俞問……」

    干,就知道俞問是個通敵叛國的主!

    童淮怒火沖沖地轉回頭,目光撞進薛庭沉靜漆黑的眼眸中,對方將他的反應看得很清楚,嗓音帶笑:「總算肯看我了。」

    薛庭看起來很從容、很淡定。

    仿佛前天晚上拋下兩枚重磅炸彈的人不是他,說喜歡的人不是他。

    糾結得要死要活的仿佛只有童淮。

    童淮瞬間毛了,斜了眼前面那倆吃瓜群眾,不準備讓他們聽熱鬧,朝薛庭勾了勾手指。

    薛庭順從地傾身靠過來,目光一瞬不瞬地停留在童淮的臉上,聽到他說什麼秘密似的,壓低聲音:「我很直。」

    「你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童淮別開眼,哼哼唧唧:「我只把你當朋友,都說了我很直。」

    那你怎麼不敢看我的眼睛?

    薛庭一哂,沒有惱,哄人般點了點頭:「嗯,知道了。」

    蚌殼得撬開才能吐出珍珠,但又不能太大力,否則會傷到殼。

    所以不能心急。

    童淮聽得出他的敷衍,氣得牙癢,眼睛一橫,掃到前排趙苟桌上的直尺,指了指那把直尺,最後一次嚴肅聲明:「我就跟那把直尺一樣直,沒可能彎的。」

    薛庭淡淡盯了他三秒,忽然起身,把直尺拿了過來。

    然後當著童淮的面,冷靜地折了折。

    這把尺子的可塑性驚人的好,柔韌性強,當即就彎給童淮看了。

    薛庭又指了指他的一頭捲毛,似笑非笑:「跟它一樣直?」

    童淮:「…………」

    操。

    第43章

    逗完人了, 薛庭欣賞夠童淮震驚、委屈又憤怒的複雜小表情, 脫下校服外套, 折了折,墊到童淮的桌上:「趴在上面睡吧, 軟一點。」

    嬌嬌氣氣的小捲毛,趴桌上睡都會嫌桌太冷、書太硬。

    這實在是很有誘惑力, 童淮盯著捲起來的校服掙扎了幾秒, 默念:我是直男。

    然後堅定地把校服推了回去。

    為防止薛庭又把它擱過來, 他還趕緊倒下頭, 趴在桌上就睡。

    薛庭:「……」

    片晌, 童淮察覺身上一暖。

    薛庭把校服外套披到了他身上。

    一股清爽好聞的肥皂香味縈繞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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