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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2:41:27 作者: 說與山鬼聽
    馥碗漠然地面對著人均笑死的宿舍,手裡突然多了塊看起來仿佛橡皮一樣的小東西,頭也不回地指尖一彈。

    下一秒,咚咚咚!連中三個腦門。

    「臥槽!誰幹的!」陳一言眼睜睜看著一塊東西砸了自己額頭又神奇地彈了出去,精準地砸中了高旭明,緊接著又成功襲擊傅雲墨,眨眼間消失無蹤。

    小霸王一時驚悚地跳上了椅子蹲著,轉頭四處張望。

    兩個舍友也是瞬間警覺起來,四處查看。

    馥碗接住了彈回來的東西,手腕一翻又不見了,眉眼冷淡地開口回答:「我乾的,怎麼了?」

    「當然……啥???」陳一言反應過來瞬間賠笑,「不不不沒什麼,其實我們沒惡意!」

    傅雲墨和高旭明也緊張起來,連忙道歉。

    馥碗不耐煩地應了一聲,埋頭開始做題。

    都怪羅域家裡的薰衣草洗髮露。

    第15章 夜不能寐。

    馥碗住校的第一天晚上,並不如何平靜。

    陳一言等三個舍友本來看他這麼努力地看書,誇下海口要陪他熬夜,結果宿舍四個人裡面只有馥碗在看書。

    傅雲墨和高旭明兩個校籃球隊隊員都在看球賽。

    陳一言腿上放著ipad,日常看美女主播唱歌,手裡拿著手機,肝萌豚美少女遊戲,真實瘦宅自我放飛現場。

    熬到凌晨三點多的時候,舍友已經全部癱在上鋪睡著了,宿舍里鼾聲震天。

    檯燈明亮的光打在桌面上,馥碗做完最後一道題,放下筆,回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宿舍,又轉了回來。

    過了一會兒,他拿了一套乾淨的睡衣,去了浴室,將熱水器調到冷水那一檔後,就安靜地站在噴頭下,任由冰涼的水從頭頂澆落。

    宿舍里開了空調,陳一言特別怕熱,早就把溫度調到了16℃,在這種溫度下沖冷水,基本和大冬天游泳沒什麼區別了。

    但馥碗睜著眼睛感受著冰冷刺骨的水澆到瘦骨嶙峋的脊背上,反而慢慢平靜了下來。

    他已經兩三周沒半夜起來泡冷水了,也沒有熬夜,因為羅域不讓。

    可現在羅域不在。意識到這一點,馥碗冷著臉把水開大,嘩嘩的水聲很快就沖淡了再度升起的煩躁。

    他一向脾氣不好,雖然臉上冷冰冰的看不出來什麼,但內里暴躁是常態,也沒深究這會兒心情不好是因為什麼。

    工具人大多因為多年的囚禁,有反社會人格傾向,馥碗僅僅是脾氣不好,對人冷淡,已經是自控力極為了得了,平時羅域也很少在這方面限制他,反而巴不得他多點不一樣的情緒。

    水聲滑過耳邊,細長的指骨把垂落到額頭上的頭髮擼上去,露出凌厲漂亮的眉眼,點漆般黝黑的桃花眼,裡頭全是鎮定自若和冷漠。

    燈光下,少年全身白得晃眼,骨架勻稱高挑,背上的蝴蝶骨勾勒出一道脆弱的弧線,映著身上散落的細小疤痕,有種極致病態的美感。

    馥碗不說話的時候,總給人一種格外單薄脆弱的感覺,大抵是因為得天獨厚的長相,和這樣一具身體,讓人以為他只是深宅大戶里嬌養長大的小公子。

    雖然事實和這相去十萬八千里。

    沖了足足半小時,馥碗估算著和他以往跳井打水的時間基本一致,就關了水,擦乾身體,套了乾淨的睡衣,又把換下來的衣服放進洗衣機,出了浴室。

    這會兒已經接近凌晨四點了,馥碗原本打算繼續看書等天亮,誰知剛剛靠近桌子,桌上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

    馥碗一看來電人的備註就皺起了眉,看了一眼通知欄,未接來電都是同一個人,足足有二十七個,而此刻手機還在持續不斷地震動著。

    少年看著屏幕上三個字「叮噹貓」,仿佛意識到了什麼,忽得抿緊了細薄的唇,二話不說把電話掛了。

    可惜叮噹貓本人沒那麼好打發,就在馥碗掛了電話那一瞬間,陽台的門被人輕輕敲了三下。

    馥碗耳朵一動,擰著眉轉頭看過去,銳利寒涼的視線在看到陽台玻璃門上印出的挺拔身影時,不自知地游弋了一瞬。

    他有些煩躁地把手機扔進上鋪的被窩,沒發出一點聲音,轉身走到陽台門邊,擰開門。

    可沒等他開罵,一條強健的胳膊就伸了過來,勾住他的腰後,火熱的掌心穩穩地握著他的腰身,一用力就把他抱出了門外。

    陽台的門轉瞬間又無聲無息地被對方輕輕關上。

    眼前是強壯厚實的胸膛,近得幾乎能貼到自己的鼻尖,這又是一次沒拒絕餘地的「偷襲」,馥碗心頭火起,攥起拳猛地朝來人腹部砸了一拳,直揍得高大的男人控制不住悶哼一聲。

    可下一秒,男人又啞著嗓子笑了起來。

    因為姿勢過於貼近,胸膛震動的同時,低沉喑啞的笑聲就響在耳邊,直鑽耳膜。

    馥碗極為不習慣地扭開頭,瘦骨伶仃的手力氣卻大得很,伸手一掰一推,整個人就從男人臂彎里掙脫出來。

    他退開兩步,上挑的桃花眼漂亮得驚人,倨傲又冷漠地盯著對方,一副氣狠的樣子。

    身前的男人見狀控制住笑意,低下頭專注地看著他,啞聲問:「怎麼就生氣了?」

    馥碗不吭聲。

    羅域抬手覆上少年的頭,摸到的卻是濕.漉漉的頭髮。

    他無奈地嘆息一聲,冷寂的聲線在這樣的黑夜裡,有種無形的安全感,只低低地開口:「見到我就發脾氣。說了晚上要睡覺,不能泡冷水,你都記到哪兒去了?被抓包就這麼生氣,氣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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