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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2:43:45 作者: 梨子甜甜
「那這樣就涉及一個問題,怎麼讓這些師傅心甘情願地把自己的本領交給這些學徒?」這個時代的人還秉承著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思想,所以在教徒弟的時候都會留個一兩手。
如果他們真的要辦這個技術學校的話,就一定要讓這些師傅把他的看家本領都拿出來,不然人家交了那麼多錢來這個學校學技術,卻連核心的技術都學不到,那豈不是要鬧笑話。
「他們無非就是怕,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嘛。」許懷謙覺得這個問題很好解決,「那我們就給他們提供終生崗位吧。」
「什麼叫終生崗位?」見許懷謙又提出一個陌生的詞,陳烈酒記下的同時問了問他這個詞的意思。
「就是他只要來學校任職,只要他不提出離職,這個崗位一直都是他的,當然不是說做到死啊。」許懷謙很耐心地說,「他還是可以六十歲之前退休的,退休就是跟我們致仕一樣的,致仕後,學校還給他們發致仕金,一直直到他死亡,死亡還給他們發一份喪葬費。」
陳烈酒挑眉,這是只要他進入到學校教技術,就能從他進學校那一刻,一直養到把他送走。
「還有那種有子女的,擔心把技術交給別人之後,自己的子女沒飯吃的。」許懷謙覺得這個問題也很好解決,「那就跟他們說,只要你來學校任職,你的子女不管有沒有學會你手上的技術,你退休之後,你的子女都可以頂學校的一個崗位。」
這樣有了傳承,他們就不怕自己的技術被人學走之後,自己沒了飯吃。
陳烈酒感覺自己的壓力有點大:「這一來,學校得收多高的費用才能夠承擔一個把先生送走的銀錢。」
每個月的俸祿還是小事,主要是許懷謙說的那筆喪葬費可不是個小數目。
古人重孝,民間賣身葬父的故事層出不窮,就是因為一些特別重孝的人,非要搞一些喪葬排場,沒有棺材,沒有送葬的隊伍,不發喪。
而且有些地方還分什麼,人死之後,每年再在忌日這幾日,擺幾次流水席,就相當於再做一次靈。
要連做三年,不然就是不孝!
一個技術學校就算有再多的學生,學費能夠承擔得起這筆費用嗎?
「學校把人教出去就不管?」許懷謙好笑地看著陳烈酒,「他們學的技術總要出去賣弄技術吧?」
「你們學校可以跟學生簽訂你的協議,主要是從你們學校出去的學生,不管是做生意也好還是開辦作坊也好,這個稅收都歸你們商部收。」
這樣學生越多,收的稅也就越多,而稅收又可以反哺當年教授他們技術的先生們。
陳烈酒突然眼睛一亮,這是個辦法!
「這樣一來,吏部那邊是不是就要吃虧了?」陳烈酒可沒有忘記,民間的商稅可是不上報給戶部,而是留在各地衙門,供各地衙門建設當地。
「我早就覺得這個稅收法不好。」許懷謙搖頭,「說是商稅留在各地衙門,讓各地衙門建設當地,但你看我們待過的縣城,那個縣城做得很好了?」
「商業不發達的縣城收不到多少稅,連修建衙門都困難,而商業發達的地方,有些商人為了不交稅,給縣衙各種走後門,最後商人是得利了,百姓們的日子卻越來越苦。」
「你們商部把稅收收了過去,好歹會在各地創辦學校,衙門把錢收了過去,不知道會幹什麼去了,當然,其中肯定有好人,但你要相信,這個世界上能夠禁得住誘惑的人很少。」
不說衙門,就說商部,就算他們俸祿很高,是他們這些當官的兩倍,還都是心軟的女子、哥兒,但許懷謙能百分百說他們以後不貪污嗎?
有男貪官,就會有女貪官,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沒有哪一項政策,是百分百不會出錯的。
儘量做到大家都好就行了。
「我知道了。」許懷謙這樣一說,陳烈酒就懂了,先收著,等最後吏部鬧起來的時候,再想新政策改革了就是。
這還什麼都做起來,就想那麼長遠,最後什麼也做不了。
隨後兩人又規劃了一些細節,正說得津津有味的時候,突然一道驚天動地的哭聲,沒差點把兩人的魂都給嚇出竅。
「哇嗚!哇嗚!哇嗚!」
許懷謙和陳烈酒看過去,只見剛剛還給糯糯小朋友一塊玩耍的阿稚小朋友,正坐在毯子上嚎啕大哭。
「怎麼了?」許懷謙直接向兩旁看護孩子的太監宮女問過去。
「剛剛小公子和太孫殿下一塊玩七巧板,小公子一下就把七巧板給拼好了,太孫殿下卻怎麼拼都拼不好,他就——」
回話的太監頓了頓,聲音也小了點:「他就自己把自己氣哭了。」
氣性怎麼大?
許懷謙擰眉,孩子哭聲太大了,許懷謙怕他把嗓子哭壞,看了眼完全被嵇明輝小朋友的哭聲給嚇到的糯糯小朋友,給陳烈酒使了個眼神,讓他去抱兒子,自己也上前去把阿稚小朋友給抱了起來。
放在肩膀上,輕聲哄:「好了,好了,不哭,不哭,我們阿稚還小,拼不好七巧板很正常是不是。」
許懷謙雖然很瘦,但人很高,肩膀還挺寬闊的,嵇明輝小朋友還沒被人這麼抱著哄過。
嚎啕大哭過後,感覺到挺舒服的,就轉變為一抽抽地抽噎。
「阿稚不會玩七巧板?」許懷謙看他不哭了,又把他從肩膀上放下來,抱在懷裡,替他擦了擦眼淚,「不就是一個七巧板嘛,瞧你都哭成小花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