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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2:43:45 作者: 梨子甜甜
而這位不同,不僅沒有跪,只是行了躬禮,連稱呼都為臣。
什麼時候哥兒也能為臣了?
嵇淮瑞心中諸多疑惑,但並沒有問出來。
見嵇淮瑞話雖然說得不是那麼中聽,但並沒有什麼殘暴的舉動,陳烈酒再次鬆了一口氣。
要是他一個人在這兒,嵇淮瑞想怎麼發瘋都行,但他抱著糯糯不行,他怕嚇到他。
好在嵇淮瑞就只是陰陽怪氣而已。
「臣也不認識太子殿下。」陳烈酒也不含糊,直言道,「臣來找太子殿下有事相商。」
「有事相商?」嵇淮瑞更陰陽怪氣了,「我一個被囚的前太子跟你一個素不相識的哥兒有什麼好好商議的。」
他覺得這是現任太子的陰謀,找個素不相識還帶個奶娃娃的哥兒來試探他有沒有謀反之心?
哼,山中無老虎,猴子當大王?還怕他這隻被拔了獠牙的前老虎?
「準確來說,臣也不是來找太子的。」對於前太子的態度,陳烈酒也理解,但理解歸理解,卻並不認同,一個人被這樣囚著,除了陰陽怪氣的發泄就不能找點別的事情做了嗎,「臣是來找太子妃的。」
「找她?」說起太子妃,前太子臉上的表情更加鄙夷了,「你是沈家的人?」
「不是。」陳烈酒搖頭,「我姓陳,出生在昌南底下一個名不見經變的小縣城,土生土產的鄉野人。」
「說謊!」嵇淮瑞掃了一眼陳烈酒渾身的氣度,陽面獠牙得嚇人得緊,「鄉野人不可能長你這樣!」
嵇淮瑞的確是文氣了點,但他從小被當太子培養,也是見識過鄉野的人的,他們都唯唯諾諾的,哪有陳烈酒這般氣勢。
他嵇淮瑞生平最討厭說謊的人。
「太子殿下覺得鄉野人應該長什麼樣呢?」陳烈酒反問嵇淮瑞,「唯唯諾諾,永遠抬不起頭?」
「可太子殿下也別忘了。」陳烈酒從來都不是一個好欺負的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泥腿子也有登堂入室的時候,你憑什麼就見過一小片的鄉野人,就否定天下所有的鄉野人。」
陳烈酒抱著孩子步步緊逼,一張嘴懟得嵇淮瑞啞口無言。
「說得好!」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時,他們中間傳來了一道清淡的聲音,一個素麵朝天的婦人出現在兩人面前。
陳烈酒觀她行事氣度,向她行了一禮:「太子妃。」
「太子都不是太子了。」太子妃搖了搖頭,「你又何必稱呼我為太子妃。」
「陛下並沒有向天下人昭告廢太子。」陳烈酒也搖頭,所以他這樣稱呼並沒有錯。
但天下人都知道,前太子不可能了,他尊不尊禮都無妨。
太子妃沉默了片刻,沒再糾正稱呼了,朝陳烈酒笑笑:「我剛聽說你是來找我的,我們到茶室一敘。」
所謂的茶室就是偏廳一隅,這裡擺放著許多茶具和茶葉,前太子妃沈晏殊取了些茶葉出來泡茶。
一襲行雲流水的動作,看得人賞心悅目,若是叫以前認識她的人看見她,完全想不到,她會是當年那個囂張跋扈的沈家大小姐。
陳烈酒不懂茶,他喜歡帶人去茶樓喝茶,也是因為茶樓比起酒樓要清靜一點。
所以他對沈晏殊這一套動作沒什麼欣賞的,反而目光和初到這個地方的糯糯一樣,眼睛不停看著周圍的環境。
「呀!」糯糯小朋友一路都沒有吭聲,卻在這時吭了一聲。
陳烈酒朝他的方向望過去,卻見正廳的大殿裡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筆墨,有被人寫了不滿意攥成團扔在地上的,也有如捲軸一樣長掛在樑上像縵簾一樣隨意垂著的,還有撒在地上塗抹了墨水的宣紙以及筆墨紙硯。
看上去就像是個文人瘋子待過的地方,不怪糯糯呀了一聲。
沈晏殊給陳烈酒倒了一杯茶,見他們兩人看著一旁的正殿,不好意思地朝陳烈酒笑笑,「殿內多寂聊,殿下喜歡在這裡寫些東西發泄,他不喜歡下人收拾,讓你們見怪了。」
陳烈酒收回目光,不再看那邊,喝了一口太子妃給她的茶,直抒胸臆道:「臣來找太子妃是想請太子妃出山,去學校給孩童啟蒙。」
「啟蒙?」沈晏殊沒想到陳烈酒這個素不相識的哥兒來找她,竟然是請她去給孩子當夫子的。
「可是你手中抱著這個孩童?」沈晏殊沒聽說過學校,既然帶個學字,她還以為是私塾之類的學名,看到陳烈酒抱個孩子,還以為是帶他來拜師的。
幾個月大的孩子拜師雖然不合常理,但也不是沒有。
有些比較重視孩子教育的家庭,一歲多就在給孩子找啟蒙老師,為的就是他們三四歲就能出口成章。
「不是不是。」既然許懷謙說了要放養糯糯,陳烈酒也不是那麼苛責的人,讓孩子生下來連牙都沒長齊,就要開始讀書,「是我在宮外建立的學校。」
說著,陳烈酒就把他這個學校的事給說了說。
「女子、哥兒,男子在一塊讀書?」沈晏殊聽著陳烈酒的話,心神顫了顫,「現在女子、哥兒也可以為官了?我剛聽你一直在自稱臣。」
「也不全是。」陳烈酒沒有點頭,只是把商部的事給他說了說,「我現在就在商部任職,雖說算不得什么正兒八經的官,但好歹也是替女子、哥兒邁了一步。」
「是這理。」沈晏殊頷首,要是她當年也有這個商部在,她就不用嫁給太子,去商部任職也可以,想罷,她想起陳烈酒說這個商部是皇后在管理,又問了一聲,「皇后還有這個胸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