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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2:43:45 作者: 梨子甜甜
許懷謙這次回京,就沒有去盛北時的場景壯觀了,那會兒那他身旁有馮勝帶的五千人馬,隸屬於帝王的直系軍隊,別說是山匪了,就算是敵國的兵馬見了也不敢輕舉妄動。
而他現在,身旁就幾十個人手,四五輛馬車,還都是些普通人,別說是直衝他們命來的山匪,就算是過路打劫的都敢挑挑,因此這群山匪極為猖狂,箭矢如潮水般向他們射來。
嚇得原本躲在馬車裡的裴望舒他們,連連尖叫。
陳烈酒和許懷謙這兒也不好受,幸好,為了許懷謙這一路坐得舒適,陳烈酒在馬車裡備了不少被褥。
在他叫出那句不好的時候,他就立馬將被褥掀出來,披在他和許懷謙身上,以此來抵禦箭矢的攻擊。
這種電視劇里才會出現的劇情,突然一下出現在現實里,還真實地發生在他眼前,聽著那不斷落在馬車車廂上和射進車廂內落在被子上的箭矢聲音,一想到他和陳烈酒即將會被射成刺蝟,許懷謙的臉都嚇白了。
「別怕,」七月的天,躲在三四層被褥里陳烈酒,呼吸都覺得困難,注意到許懷謙蒼白得難看的臉色,他將許懷謙護在自己身下,「有我。」
「我知道。」許懷謙儘量將自己的身體趴在馬車內的凳子下,也讓陳烈酒跟著爬下來,這個地方的木頭最厚,箭頭沒那麼容易射進來,顧不得熱,用棉被將兩人裹得嚴嚴實實,「阿酒,我不怕死,我怕死得稀里糊塗。」
說這話的時候,許懷謙自己都能感覺到他有多咬牙切齒。
他當官以來,自認為沒有招惹過誰,就算是經常在朝堂上和官員作對,但那也是政見不合,這種事在朝堂之上也很常見。
連昌盛帝都對做得不是很過分的官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大家就算是仇視他、嫉妒他,也只是給他一些很難乾的活,從來沒有過要他性命的想法。
但這一次不一樣。
這些人是真的衝著他的命來著,做工精良的箭矢不斷地沖馬車外射進來,那劃破空氣的爆破聲,隔著幾層棉被他都聽得真真實實,可想而知,這樣的箭矢落在他身上,他會怎樣。
事發得太突然了,許懷謙想不到是誰要害他,他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他當然不會怕死了,他害怕他死了,沒人調查出真相,他和陳烈酒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想想都憋屈。
「我明白。」陳烈酒也生氣,這種半路上被人截殺,不為色不為財,就衝著他們命來,而他們連敵人都不知道是誰的行為,換誰誰都生氣。
他快速地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他們這些年,有可能得罪的人,答案都是沒有。
他家小相公,進京以來,確實遭了不少人的眼,也讓不讓人丟了官職。
可那都是他們自己辦事不力,昌盛帝也只是罷免他們的官職,並沒有要他們性命。
這懲罰對他們自己怠政懶政來說,已經算得上是特別輕的懲罰了,如果連這點不甘都放不下,他們又如何走得上朝堂之上,成為一名五品以上的官員?
所以,陳烈酒也猜不透究竟是誰要害他們。
「阿謙,我們得活著,活著,才能知道究竟是要害我們。」
死了,就讓那些壞人得逞了。
「我明白。」許懷謙調整了一下身子,將撐在他身上保護他的陳烈酒扯了下來,背靠在馬車車凳上,將陳烈酒抱進懷裡,蜷縮在被子裡,「我們一起。」
「可能不太行。」陳烈酒側耳聽了一下還沒有停止射箭的身影,「外面的人肯定擋不住,我得出去幫忙。」
他在馬車裡,不清楚馬車外發生了什麼事,就這樣和他家小相公等待著,很有可能面臨的就是,外面的人手忙不過來,他倆都會困死在這輛馬車裡。
他出去,好歹知道情況,殊死一搏,沒準能給許懷謙留下一條生路。
反正最壞的結果都是他們兩人一塊死,他有什麼好害怕得呢。
「不行。」許懷謙一聽陳烈酒要出去,緊緊地抱著他不讓他走,「外面這箭射個不停,你只是會打架,又不會躲箭,你出去幫不到什麼忙的。」
「但我總要出去救人吧,」陳烈酒抬眸望著許懷謙,「阿謙,你聽,裴望舒在驚叫,他們的馬車上沒有我們車上的棉被多,他們的反應可能也沒有我的反應快,我要是不去的話,他很有可能就在劫難逃了。」
一邊是老婆,一邊是摯友。
許懷謙咬緊了唇,這個時候,他真的很難抉擇。
「我披床棉被出去,」陳烈酒掰開許懷謙箍在他腰上的手,「我會儘量小心的。」
想了想,他還是給許懷謙叮囑了一句:「阿謙,我要是有個什麼意外的話,你得給我報仇。」
「不要。」許懷謙這次臉色白得比剛才還要難看,他接受自己隨時會死,都接受不了,他老婆隨時會死。
「不要怕,我命向來很大,沒準這次也沒事,」陳烈酒看許懷謙這樣,親了親許懷謙的眼睛,「等我好消息。」
「阿酒!」許懷謙真的很喜歡他老婆明媚又膽大,但這個時候,他簡直討厭死他老婆的膽大包天了。
山匪他都敢出去面對,還有什麼是他不敢的?!
但他沒有辦法阻止陳烈酒,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陳烈酒披著棉被出去。
好在這個時候,外面的箭矢停了,這讓他稍微放鬆了些,可能山匪也沒那麼多的箭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