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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2:43:45 作者: 梨子甜甜
身為從六品修撰的他,居然在翰林院裡還有個小小的辦公室,不是很大,幾個平方左右,但是靠窗,窗外是翰林院天井,天井裡被這群特別有閒情逸緻的翰林院官員,種上了各式各樣的花花草草,看書、修書累了,就可以把眼睛伸出去放鬆放鬆。
不過,可能是為了方便上司監督他們不摸魚?每個辦公室都沒有設有門,外面的人一眼就能看清楚,他在幹什麼。
可這就能難倒想要摸魚的許懷謙了嗎?
開什麼玩笑。
想當年他坐第一排,在老師眼皮子底下都敢跟同桌,當然是男同桌,一塊偷吃辣條的主。
現在有這麼好的條件,摸魚是不可能不摸魚的。
正好,他這個從六品修撰官主要工作是掌修實錄、記載皇帝言行,以及草擬各類典禮文稿之類的。
相當於皇帝的秘書。
可由於他現在還是個新人,遠沒有到達能夠去皇帝身邊記錄他的一言一行的地步,因此,許懷謙現在的主要工作就是負責熟悉熟悉一些實錄,再幫忙整理一些文稿之類的助理活兒。
這些活兒在現代許懷謙就做得駕輕就熟了,隨便掃掃就知道怎麼做了。
他去其他修撰官那兒抱來一大摞本朝的實錄,堆在自己案桌前,擋住別人的視線。
隨便拿了一冊,看似認認真真地在看,實際上,手邊鋪了一張宣紙,拿著毛筆有一搭沒一搭地在給他老婆畫筒子樓。
他想了一下,他老婆想要在京城裡修三四層樓的商品房來買,那就只有修那種八十年代的筒子樓合適。
但這種樓也有弊端,私密性不好,太多人住在一起魚龍混雜的容易出事,而且公共衛生間和淋雨了使用起來也很不方便。
所以還是得改良改良,改成那種一梯兩戶,類似於筒子樓,但又跟筒子樓所有差距的住房?
可是這種房子他老婆做起來未免也太難了吧,別的不說,水管和下水道的問題他怎麼解決?
許懷謙咬著毛筆頭想了一會兒,實在想不到,他老婆打算怎麼解決這些問題。
不過,住宅的樣式他還是畫了個大概出來,沒學過畫畫,畫得很抽象,但他相信他老婆,肯定可以看得懂的!
許懷謙別的什麼沒自信,對他陳烈酒卻有一種迷之自信。
可能是因為陳烈酒平日裡表現得太自信了?仿佛世界上沒有什麼困難能夠難倒他,這種自信也感染著周邊一眾人,不由自主地就會信任他。
而且,一直以來,他確實也沒有辜負大家的信任,一口唾沫一口釘,說出口的話就沒有沒辦到過的。
這樣的人,怎麼會讓人不願意去相信他呢。
相信歸相信,可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到他老婆一點點,許懷謙還是很開心的。
說到底,他老婆這麼賣力地掙錢,還不是為了他。
許懷謙一天都坐在案牘前寫寫畫畫,連頭都沒有抬起來過,搞得早上一眾被他劃了方向,很有思路的一群翰林院官員們,很彷徨。
想上去問他吧,看他那麼認真的樣子又很不好意思打擾。
可要是不問他吧,他們大傢伙又拿不定主意。
實在是他們的想法和理念太過於天馬行空和大膽。
這些東西推出去真的能行嗎?
一群循規蹈矩慣了的翰林院官員們,突然被自己冒出來的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給弄得心慌意亂得不行。
總感覺他們這些書籍推出去,一定會招來各方各界的反對,可要是不去做,他們又捨不得這來之不易的機會,就很讓人糾結。
「一開始誰說人家專橫的?」眾位翰林院官員見許懷謙這完全不管的架勢,不由得唏噓道,「人家壓根就不在乎。」
說實話,一眾翰林院的官員對這位新上任的新編撰有些杵,因為他,這兩年翰林院忙碌許多。
陛下要推廣時政,他們就不得不去學時政。
本來平日裡,公務就有夠繁忙的,這樣一來,更是壓得他們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了。
本來一開始,他們知道這位新晉狀元,就是那位讓皇帝頗為推崇的時政大能時,他們都有點想給他使點絆子的想法。
什麼冷落了,故意排擠他,不給他說重要的事,讓他出錯率上去,就算是狀元又怎麼樣,一樣地在翰林院裡待不下去。
可人家還沒上來,就給他們送了一條這樣路,這就顯得他們這些官員很小家子氣。
加上,現在許懷謙又表現得這麼大方,一眾翰林院裡官員更是沒脾氣了。
就盼著他什麼時候能忙完,他們好再繼續早上沒討論完的問題。
這都休息那麼久了,腦袋也休息過來了吧?
等許懷謙摸完魚回過神來,想要伸個懶腰,再繼續摸魚的時候,他就看見辦公室外,一眾官員滿含期待地向他望過來的目光。
——不是吧?
——這都一天了,他們不會還等著我給建議吧?!
許懷謙當機立斷地把伸懶腰的動作,改變成了握拳抵在唇邊低低的咳嗽。
這種大活兒,他可不能接了,接了,豈不是以後有問題全都跑來問他。
而且,著書這種事,本就要百花齊放才好,要全都來問他了,著出來的書,免不了的還是帶著他的思想在裡面。
許懷謙沒有自大到,他在現代學的思想就是好的,古代迂腐是迂腐了些,可該善良的人還是善良的,這證明他們的方向也沒有錯,他才不要去改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