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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2:43:45 作者: 梨子甜甜
「就是在眾人面前丟臉,」許懷謙解釋了一句,朝孟方荀期待道,「干不干?」學霸打架什麼的,學渣最喜歡看了。
許懷謙說完段祐言和章秉文也同樣期待地看著他。
那鍾逸塵毫不掩飾的鄙視,不止許懷謙和孟方荀看到了,就連段祐言和章秉文他們也同樣看到了,可想而知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到,這麼多人都看到了,孟方荀要是沒有一點表示,別人還以為他們怕了那鍾逸塵。
被他們四個同時期待地看著,孟方荀心一梗:「案首不是我想考就能考的,除了鍾逸塵,別的學子學問也不低 。」
「不怕。」許懷謙一臉相信他的神色,「學問都裝在你腦子裡了,現在不過是你拿出來用的時候,反正都是拿,何不如把你最好的學問拿出來。」
接受過他輔導的章秉文、裴望舒、段祐言一起點頭。
「對啊,孟師兄,反正都是拿,你就拿你最好的和他比!」
「而且別人老拿我們青蓮書院和七賢書院比,要是孟師兄你考個榜首回去,夫子和山長臉上多有光啊!」
「最重要的,你考了榜首,下屆考舉人的時候,山長他們肯定會向你加重傾斜資源,對你自己也有利。」
看他們左一句、右一句地勸說他考案首,孟方荀看著許懷謙那張帶著病色卻絲毫不掩其姝麗的臉,總覺得他焉壞焉壞的,那案首要是那麼好考,他會不去爭嗎?就是不好考,他才看淡的,就知道把他架在火上烤!
偏偏許懷謙像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心思似的,還朝他問了一句:「孟師兄,考不考?」
好似他不答應就沒骨氣一樣,孟方荀無奈點頭:「我盡力一試吧。」
「那我們就靜候師兄佳音了。」聽見他答應了,眾人面色一喜,個個嘴上都像是抹了蜜的恭賀他,像是只要他答應了,他就一定能考中一樣。
孟方荀抬頭望了望天:「……」再次後悔,他為什麼要跟這幾人互結!
考院提供的吃食與被褥當然不可能是免費的,得考生們自己去物資官手裡買。
有好有壞,可以自己挑選。
都到這一步了,五人也不想因為用差了東西而耽誤了科考,一應用具都訂得最好的。
許懷謙見吃食一欄還有參片賣,當即大手一揮買了三天參片。
花了他五兩銀子,可把肉疼得不已,十兩都可以買一支十年份的人參了,而五兩才買幾片不知年份的參片。
還好,因為怕考院的人剋扣他們包袱里的銀子,他來考院前就把錢袋給了陳烈酒,身上只帶了些幾串不起眼的銅錢,錢沒帶夠,他向裴望舒借的,這肉疼的感覺還能推遲幾天。
抱著被褥去號舍的時候,許懷謙都還在想,他的號舍號是六十六,六六大順,這次科考一定順順利利的。
結果,第一場的試捲髮下來,他看了一眼題,就眼冒金星。
——好難。
好多都是沒學過的,甚至還有不少用四書五經湊在一起的截撘題。
然而這還不是困難的,最困難的是:
他吃不好!也睡不好!
明明買的東西已經是考院裡最高規格的了,可是拿到手了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棉被不保暖,吃的還是冷饅頭,好在參片沒有給他剋扣,但年份亂七八糟的,有些一看根本就是參鬚鬚。
在進考院前,許懷謙已經預料到了,考院裡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但他沒想到居然這麼難過!
晚上,蜷縮在號舍里,一直打著抖在咳嗽的許懷謙,實在是睡不著,又怕咳嗽聲驚到周圍的其他學子,只能咬著冷饅頭堵住嘴,把咳嗽聲堵在喉嚨里,裹著棉被哆哆嗦嗦地爬起來,借著月光,將白日裡的題復盤了又復盤,在心裡把考院裡的官,全部給罵了一遍。
尸位素餐!尸位素餐!
不要等他當了官!
要是他當了官,他第一個整治的就是這些貪官污吏!
許懷謙在一邊復盤一邊罵的時候,他隔壁的孟方荀也同樣睡不著。
原本他覺得,他今日的答卷,他答得還算是不錯。但當他靠在號舍牆壁上睡覺的時候,忽然驚覺,他好像答應過許懷謙,他得考個案首把鍾逸塵壓下去。
孟方荀:「……」突然一下就精神了!!!
他爬起來攤開紙筆,把白日裡的卷子複查了一遍,發現他答的題還不夠好,還能夠更好!
在他們挑燈夜戰的時候,同樣也有很多人睡不著,比如書院的山長與夫子。
他們在距離考院不遠的地方有一處住所,原本是山長私人的,但因為距離考院很近,他就拿出來做了書院夫子門的下榻處。
這會兒已是深夜,左正諫與栗謹仁還沒休息,在廊亭里擺著棋盤下棋,心思卻不在棋盤上。
「聽說今年的學政大人是從蘇州府過來的,題難啊。」左正諫落了顆黑子,嘆息道。
蘇州多文人,讀書人多如牛毛,學問也好,朝中不少大儒太傅都出自蘇州府。而他們永安府就昌南承宣布政司下轄的一個偏遠府縣,教育資源本就稀少,撞上這樣的學政,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考院裡的考生們這會兒肯定是被那些題折磨得死去活來,睡不著。
況且,這才第一天,後面還有第二天,第三天。
光是第一天就把他們的自信給消磨掉了,第二天,第三天,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