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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2:43:45 作者: 梨子甜甜
章秉文望過去,看到一臉趾高氣揚依舊如往常一樣討厭的裴望舒,當即垮下了臉:「我都說了我不叫小矮子!我想在哪兒就在哪兒,我今天心情好,來丁舍晃晃不行啊,這又不是你的號舍……」
他話還沒有說完,裴望舒就輕「漬」了聲,大長腿邁進了號舍,走到他的床位坐下,挑起床上各色錦繡雜服:「你眼瞎啊,看不出來這是少爺我的床位。」
一看還真是他那花花綠綠的衣服,章秉文臉色更難看了些,但還是嘴硬道:「是你的號舍又怎樣,又不是你一個人的號舍,我來看我師兄不行啊。」
裴望舒這才看見號舍里還多了兩個人,他朝正在鋪床的許懷謙和段祐言看過去,打量著這兩人,究竟是瘦弱的許懷謙是他師兄,還是高大的段祐言是他師兄,隨即又覺得不對勁:「怎麼你師兄不是丙班和乙班的人,反倒是我丁班的,莫非書院改規矩了,允許丙班的學生叫丁班的學生師兄?」
書院有書院的規矩。
按照班級等級排序。他們丁班屬於是最低級的一個班,按理來說,見著甲乙丙這三個班的人都得尊稱一聲師兄或者學長。
想也知道章秉文叫許懷謙或者段祐言師兄是另有所因,但他就是嘴賤:「來來來,小矮子,也叫我一聲師兄來聽聽。」
章秉文被他都氣得說不出話來了:「你!」
「我什麼?」章秉文這樣裴望舒更來勁,「我什麼你倒是說呀。」
段祐言一針見血地點出他:「你無恥、你不要臉、你以大欺小。」
這雙方吵架最忌諱的就是有第三方出現,尤其是在有一方快要吵贏了,突然出現一個幫腔的逆轉局勢,裴望舒不悅地看過去:「你是他師兄?」
「不是,」段祐言搖頭,「只是看不慣你欺負人罷了。」
「你不是他師兄你出來幫什麼腔?」裴望舒一下被段祐言給氣到了,本來他都要贏了,好不容易讓這個小矮子吃點憋,就被他給攪和了,「你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了吧。」
「你還知道狗拿耗子呢,」有人幫腔逆風翻盤了,章秉文的氣焰瞬間囂張了,「我還以為你那狗腦子裝的是豬腦花,什麼都不懂,就會旺旺哼哼呢。」
「你罵誰是狗呢?」裴望舒蹭地一下從床上站起來,又覺得不對,反駁了一句,「不對,你罵誰是豬呢?」
說完,還是覺得不對,他氣得脖子都紅了:「你罵誰是豬狗不如呢?」
章秉文翻了個白眼:「誰叫罵誰唄!」
「艹!」裴望舒徹底被惹怒了,隨手抄起桌上的一個東西就要砸章秉文。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這時,剛把床鋪好的許懷謙不適宜又特別恰當地猛烈地咳了起來。
他咳嗽的聲音特別難捱,咳得腰都彎了,手只能伏在案桌上,脖頸上青筋暴起,把在場的三人都給嚇了一大跳,尤其是在許懷謙咳完後,攤開捂嘴的手帕一看,手帕上都是血後,徹底嚇懵了。
章秉文:完了師兄不會是病情復發了吧。
段祐言:這不會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了吧。
裴望舒: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是我給氣病的吧。
「師兄師兄,你沒事吧!」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章秉文,他急忙衝到許懷謙身旁,將他扶在床上坐好,關心地問道。
「沒事,沒事,」許懷謙好不容易平靜下來,除了唇角的鮮血以外,臉色又蒼白了下去,沒有一絲血色看得嚇人,「你們別吵了,剛剛你們吵架都沒有聽我說話。」
天知道他剛看他們吵架就跟下雨天看人家打架,嘴裡還得喊著別打了別打了,卻沒有人聽的無助感。
段祐言:「聽你說什麼?」
許懷謙眨眨眼:「說讓你們別吵了。」
段祐言:人在吵架的時候哪能聽得進去你這話?但他看許懷謙病得這麼厲害,就不扎他心窩子了。
裴望舒瞥了眼手帕上觸目驚心的紅,問了:「你這是自個病了呢,還是被我給氣病的?」
「當然是被你給氣病的!」章秉文立馬生氣道,「師兄剛還好好的和我有說有笑,你一回來他就咳血了!」
「你把什麼錯都推我身上!」裴望舒踢了一下床,不甘示弱道,「你自己就沒錯嗎,你就沒有氣你師兄嗎?你光怨我!」
「我……我……我……」章秉文一連幾個我,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喂,要不要緊,」裴望舒想了想從枕頭裡抽出一張銀票來,對著許懷謙道,「要不要下山找個醫館看看?」
「咳咳咳咳咳——」剛咳得有點狠了,嗓子有些癢,許懷謙又咳了幾聲,「沒事,老毛病了。」
裴望舒拿錢的動作一頓:「你這老毛病病得有點狠啊。」誰家老毛病動不動就吐血的。
章秉文抿了抿唇:「我師兄天生體弱不行啊。」
「要不讓我看看吧,」段祐言想了想道,「我學過一點醫術,能幫他把把脈。」
一聽他還會醫術,裴望舒和章秉文都看著他:「你還學過醫?」
只有許懷謙抬頭看了看他那張不苟言笑、神情嚴肅的臉,感覺對上了,有醫生那味兒了。
他沒有猶豫地將自己的手伸了過去,反正這具身體的內里就是一個空殼子,一診就知道了。
果不其然,段祐言把過脈後,臉色變得難堪了幾分:「五脈皆虛,五勞七傷,此生不可大喜大悲大驚大傷,無欲無求,日日榮養,方可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