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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2:40:04 作者: 發芽芽
    周乾華:「那這位大少爺,你倒是說說你缺什麼啊?」

    「多了去了。」時樾說:「我做人缺愛,□□缺人,算嗎?」

    「……」

    媽的死流氓!

    ……

    新一周周一那天時樾來得特別早,當看見一周沒見的小同桌出現在門口時,比撒了手的哈士奇還激動,上去直接把人抱起來轉了好幾圈。

    「哇,小海藻,好久不見!你終於回來了!」

    阮荇一張臉憋得通紅,一邊小力拍著他的手讓把自己放下來,一邊環視教室,見沒幾個人在,才偷偷呼出一口氣。

    「才一周而已,不到十天,怎麼就好久不見了。」

    時樾搬出他那套歪理:「一天等於三年,七天就是三七二十一年,別懷疑,我數學好的很,這點換算還是沒問題的。」

    「……雖然我數學不如你好,但基本智商還是有的。」

    阮荇放下書包,一低頭,就看見抽屜里巧克力堆成了小山,黃澄澄的,跟個小金庫一樣。

    時樾咧嘴,一副求表揚的樣子:「你請假了,巧克力沒請,還是每天按時鑽進抽屜,風雨無阻。」

    阮荇盯著這一抽屜不請假的巧克力愣了好一會兒,半天也沒憋出一句話。

    所以說,在他被親爸揍得躺在床上起不來,每天聽這父親的罵聲和母親的哭聲的同時,這人每天都在忙著往他抽屜里塞糖嗎……

    時樾歪著頭想去看他的表情:「哎,小海藻,你該不會是被我感動哭了吧?」

    「沒……怎麼會……」

    阮荇使勁眨巴眨巴眼,把那一點酸意憋回去,隨手拿出一顆剝出來塞進嘴裡,留下糖紙三兩下疊成一隻小青蛙放在他桌上。

    「吶,回禮。」

    好小的青蛙,金亮亮的,還會按一下跳一下。

    時樾越看越覺得可愛,下巴擱在桌面上興致勃勃玩兒了會兒,突發奇想,問他:「糖紙疊的小青蛙,是不是就叫甜蛙了?」

    「是這個叫法?」

    「邏輯通順啊。」

    好像是有道理。

    阮荇又連著吃了兩三顆,重新折了紙鶴,飛機,最後,認認真真疊出一個方方正正的愛心,夾在其他亂七八糟里一併扔給時樾。

    「沒見過借花獻佛這麼理直氣壯的。」時樾戳著這群小玩意兒逗他:「而且還是借佛的花獻給佛,同桌,你也太沒誠意了點兒吧?」

    「有的。」

    小同桌笑著,一隻手放在抽屜里把圓滾滾的巧克力撥得噹噹直響。

    你送的糖很甜,我也想回你,最甜的禮物。

    時樾是在阮荇寫試卷的時候發現他手腕上那一團烏青的。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什麼東西染上的,好心伸手想要幫他擦一下,結果把人擦得猛縮回手,倒吸了一口涼氣,才知道自己犯蠢了。

    「怎麼弄那麼大塊傷?不是吧小海藻,難道你跟人打架了?」

    阮荇立刻拉上袖子嚴嚴實實擋住:「沒有打架,就是晾衣服的時候手腕不小心撞在牆柱上了。」

    「大馬哈啊,這麼不小心?」

    青這麼大一塊,都可以想像剛撞上的時候有多疼。

    阮荇嗯了一聲:「冬□□服重,就沒注意。」

    時樾捻著手指,說:「那我們倆真不愧是同桌,倒霉都能倒霉到一塊兒去。」

    不等阮荇問他,就主動邀功似的把左手伸到他面前攤開,無名指指根有一條不深不淺傷痕,一看就是刀之類的利刃劃開的,上樓才結痂不久,紅彤彤的,看著還挺新鮮。

    「昨天做飯的時候不小心走了一下神,就給切了一刀。」

    關鍵切到的時候他還沒回過神,心思飄得天遠,也不覺得疼,直到黏膩膩的感覺流遍手心一直往下滴,才後知後覺發現切到手了。

    「傷口不能碰水,你還傷在手上,怎麼連創可貼也不貼一個?」

    阮荇只掃了一眼,就急忙從書包里翻出一個創可貼撕開,拉過來他的手小心翼翼幫他貼上。

    「這個算很小的了……」

    「什麼?」阮荇沒聽清。

    「沒什麼,我說男子漢大丈夫,受點傷多正常,傷疤就是我的勳章!」

    「……」

    中二少年,阮荇都不想接他的話茬。

    「晚上可以撕了透氣,白天肯定避免不了碰水的。」

    印著皮卡丘的創可貼在無名指指根上繞了一圈,時樾翻著手心手背來回看了看,覺得有趣,一呲牙:「嘿,你看,我像不像帶了個戒指,還是皮卡丘花紋的,真稀罕。」

    阮荇光顧著他的傷口了,沒想這麼多,被他提醒,才發現還真是,而且居然正好是無名指,寓意讓人一經推敲就忍不住臉紅心跳。

    一陣啞然,看著他興致高昂盯著創可貼來回欣賞,嘴笨不善言辭的缺點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

    要是還和上次一樣,是發信息的就好了。

    他想,那他就是拼著小心臟炸裂的風險也要問他一句「那你嫁不嫁?」。

    反正他說什麼,都會被他當做玩笑話,有這一層保護罩在,他就應該無所畏懼的。

    只可惜,他沒這個膽子,只要面對他,就算是玩笑話,他也沒有辦法坦然說出口。

    時樾原本還想說什麼,瞥見阮荇臉上顯而易見的無措,一句「我是不是該回答我願意?」被他無聲無息又吞回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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