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好一個好聚好散

    「那個……」易之臣開口，「你把我扶起來吧。」

    塗思雅站在病床前，感覺也有些侷促，她抿唇，「我們都是夫妻了，幫你上廁所有什麼尷尬的。」

    她輕咳一聲，從床底下拿出一個類似於痰盂的東西，然後，掀開他的被子，動手就要把他身上的病服褲子給脫下來。

    易之臣雖然看不見，但是俊臉還是羞紅了一整片，「那個，我自己來。」

    「我們做都不知道做過多少次了，你在這裡跟我說自己來。」塗思雅拍掉他的手，然後，自己動起手來。

    儘管說的時候，光明正大，義正言詞的模樣，但是，等到幫他解決完生理問題之後，她整張小臉，爆紅成一片。

    易之臣躺在床上，裝死。

    ……

    翌日一大早，蘇涼秋醒來的時候，感覺全身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因為剛剛她只是動了一下之後，就感覺酸痛。

    禽獸……

    不過，他人去哪了？

    她從醒過來之後就再也沒有看到褚之信的人影了，昨天晚上還信誓旦旦的說著不讓她走，不讓她去拍什麼電影，結果今天他人就不在了？

    人咧？

    走了？

    算了，不管他了。

    蘇涼秋揉著自己的有些酸痛的腰，從床上起來，走進衛浴間開始洗漱，泡了一個澡出來，她抹了護膚品，剛把衣服穿好，臥室的門被打開，褚之信穿著黑褲子，白襯衫，身姿頎長地走了進去。

    他把手裡面拿著的東西放她的面前一放，單手插在口袋，模樣有些盛氣凌人的說道，「挑一個。」

    挑一個？

    蘇涼秋的眉頭微微的一挑，「挑什麼？」

    褚之信的頭微昂，下巴示意她挑面前的東西。

    好吧，她只好再一次的把視線從他的身上移到了面前這些東西上面，然後，她就發現，面前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劇本。

    有電影的，有電視劇的，還有歌曲MV的。

    她的額頭飄過三道黑線，「所以，你是讓我從這些裡面挑一個？」

    「對。」

    「所以，你還是不同意我去拍微電影？」

    「對。」

    「褚之信，你大爺的。」蘇涼秋怒氣一拍面前的桌子，猛的一下子站起來，她一米六七的小身板站在他一米八三的大高個面前，還是得有些矮小，「你知不知道什麼叫人身自由？你知不知道什麼叫說話要算話？你知不知道……」

    「我只知道，是我的東西，我要緊緊的抓在我的手裡。」褚之信的黑眸諱莫如深。

    「那不屬於你的東西呢？」蘇涼秋反問，「難不成，你直接讓她變成你的東西嗎？別開玩筆了。」

    「我沒有開玩笑，你從這裡面挑一個。」褚之信再一次的重申道。

    然後，他自然會讓阿樂把楚帥那邊的什麼微電影給推掉，她也不用離開，就乖乖的拍她想要拍的電影，電視劇，或者是MV好了，隨便她想要做什麼。

    「我不要。」蘇涼秋一字一句的說道，「褚之信，你要還是個男人，你今天就乖乖的讓我走，要不然……」

    「要不然怎麼樣？」褚之信嗤笑了聲，眼神里閃過寵溺，到最後，眼底閃過揶揄之色，「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應該最了解的嗎？再說了，要不然你怎麼樣？要我現在證明給你看，我到底是不是男人嗎？」

    一瞬間，剛剛還氣呼呼的小臉蛋，一下子就變的耷拉下來，她低著頭，垂眸，再抬眸之間，眼底早就是一片紅色。

    「我答應過我的，如果那個孩子是你的，你就放我走，你現在要在我的面前，說話不算數嗎？」

    蘇涼秋頓了頓，接著說道，「你究竟要強逼我到什麼地步？看著你和裴姵的孩子生下來？看著你抱著那個孩子，正式的進來這個家？」

    「不，我不會。」褚之信眉頭漸漸的擰成一個結。

    「不要說你不會，這個世界上沒有這麼絕對的事情。」似乎是想到了他跟裴姵的事情，蘇涼秋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有些懨懨的，怏怏不樂的說道，「褚之信，你知道嗎？很早以前，我幻想過我們兩個都老了，頭髮都白了，那個時候，你還會帶我玩嗎？」

    「……」褚之信的心裡一堵，他薄涼的唇瓣輕抿了幾下，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

    「我想，不止是我，或許每一個人在遇到自己喜歡的那個人時，都會在想，結婚以後我們的生活是什麼樣子，我知道我有很多的缺點，脾氣不好，死腦筋，有的時候鑽進牛角尖里更甚至很難走出來，更甚至有的時候不撞南牆不回頭。」

    「可是，我對我們的婚姻是有憧憬的，不瞞你說，我托人調查過你的資料，你的身邊乾乾淨淨，證明你是一個潔身自好的人，我以為我們兩個會走到滿頭白頭，眼花背駝的時候，我們依舊還會在一起，可是，我錯了。」

    「誰也沒有料到，我天生身體就有缺陷，我生不出孩子，別說是現在我嫁到了褚家，我就是嫁到一個平凡的家庭，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一說法，都說不過去啊，對於你的別的女人有了孩子，要說不怪你，抱歉，我沒有那麼大的情懷，我做不到，雖然我早就就有心理準備，你會與別的女人有孩子，但我還是做不到輕易的原諒你。」

    「不過，我現在一點都不怪你，真的。」就像是怕他不相信一樣，她還強調了一遍，「我們之間，好聚好散。」

    「好一個好聚好散啊。」褚之信隨著她說的一句句話，黑眸漸漸的眯了起來，到最後，冷哼一聲，「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麼……我們不妨鬧的太僵。」蘇涼秋頓了頓，接著說道，「外公那邊應該還在等你的消息吧，昨天不是還說，裴姵肚子裡面的孩子被動了胎氣嗎？肯定現在也在鬧騰了吧，如果你不怕到時候事情鬧大了，別人都知道了，我想，我們還是……分開吧。」

    這一次，她沒有出息的，沒有說出『離婚』兩個字。

    其實，在她的心裡，她也一直都不想要離婚的。

    可是，如果不離婚，她要怎麼辦？

    反正，分開吧。

    現在她的心裡去意已決，不管褚之信現在用什麼樣的辦法挽留她，她到最後都還是決定要走的。

    她是在強逼自己，也同樣是在強逼他。褚之信的太陽穴的位置突突的跳了兩下，「好，我答應你。」

    一瞬間，蘇涼秋說不出她心裡的感覺，不是高興，不是難過，似乎她早就已經有了預料，她抬起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之後，轉身，拖過自己身後的行李箱，拿起自己的包，不顧站在那裡身體漸漸變得有些僵硬的褚之信，走了出去。

    褚之信的心裡頓時就像是被人生生的挖走了一塊肉似的，生疼生疼的。

    最終，他還是抓不到她的手了嗎？

    驀然間，臥室的門再一次的被打開，剛剛走出去的蘇涼秋，再一次的返回回來，他的黑眸閃過欣喜，她……終究還是捨不得自己的吧。

    他慢慢的伸出手臂，正準備擁抱她的時候，她突然間的出聲，說道，「不好意思，我忘記拿我的手機了。」

    蘇涼秋把手機放在自己的包里，朝著他擺手，自己頭也沒回，大步的離開了。

    褚之信的一顆心瞬間沉入到了谷底，剛剛他還在那裡慶幸她捨不得回來的時候，一下子，她居然只是回來拿手機，人都又走了？

    這小白眼狼……

    為什麼他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心抽疼抽疼的時候，她走的時候那麼的決絕，一點的不舍都沒有？

    走吧，走吧，總有她後悔的時候。

    褚之信一下子的心裡顯得有些荒蕪，恍惚間，感覺他看到蘇涼秋人影似乎在整個臥室里遊蕩著……

    ……

    蘇涼秋拖著行李箱，從名城公寓離開的時候，強子和小七愣住了。

    強子立馬上前，「不是，嫂子，你這是……怎麼回事？」

    明明他記得，褚之信可是在公寓裡面的啊，怎麼就會任由著她走了呢？

    「你幹嗎？」蘇涼秋戒備的看著他，「你老大都已經讓我走了，你難道還想要攔著我？」

    那眼神里的意思：你大可以試試看。

    強子訕笑兩個，「我自然不敢，只不過，嫂子，老大人確定是好好放你走的吧。」

    他在想，兩個人之間沒有『過招』或者是怎麼樣的吧？

    不過，依他看，褚之信不應該放她走的啊，前幾天他還讓他們在門口看著不讓她走的，今天就這麼乖乖的放她走了？

    褚之信現在整個人……應該還好吧？

    「怎麼？難不成你認為我是在騙你不成？」蘇涼秋冷哼一聲，「你們老大好好的在裡面呆著呢，我離開，自然是有他允許的，再說了，我有我的人身自愛，我愛上哪就上哪，你們都管不著，讓開。」蘇涼秋聲色俱厲的說道。

    強子額頭冒著冷汗，不由的往後面退了兩步，他不著痕跡的朝著小七使了一個眼色，那眼神示意他趕緊去樓上問問到底是什麼情況。

    他現在可不敢冒然的把蘇涼秋給放走了，要是有什麼不妥之處，到時候，肯定會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的。

    小七會意，慢慢的離開，小跑步的往名城公寓去。

    蘇涼秋知道他們的心思，站在強子的面前，也沒有再繼續說什麼，就那麼直直的站著，光是那眼神，就讓強子感覺：壓力山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