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事實竟然是這樣

    「你怎麼在這裡？」蘇涼秋的聲音很平靜。

    「我到你家找你，蘇爺爺說你出去了。」

    他話沒有說完，蘇涼秋卻是明白了，他在這等著她回來。

    「有什麼事嗎？」

    「小秋，我們如今真的要這麼陌生嗎？」在陰沉的天色中，易之臣的表情格外悲傷。

    「現在身份有別，你有你的女朋友，我有我的未婚夫，當然要保持距離，這樣對你我都好。」

    易之臣眼裡的憂鬱更重了些，表情有些恍惚，渾渾噩噩地問道：「你和我小叔叔真的要結婚了嗎？」

    蘇涼秋有些詫異，沒想到易之臣來找她就為了問這事。不過卻是很坦然地回答道：「是啊，連結婚證都已經領了。你也趕緊結婚吧，我祝你和塗思雅永遠幸福。」

    後面的話易之臣完全沒有聽進去，此刻他腦袋裡轟轟作響，鋪天蓋地的悲痛席捲全身。

    蘇涼秋的回答讓他心如刀絞，他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仿佛在那一瞬間，心裏面的某個角落轟然崩塌。

    他的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臉色蒼白如雪。

    蘇涼秋沒有想到易之臣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還沒來得及深思，易之臣已經踉蹌著從她身旁走了過去，一句話都沒說。

    蘇涼秋轉過頭，就只看見他落寞的背影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視線里。

    蘇涼秋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表情平靜地轉身離去。

    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內心一片荒涼。

    有些人，有些事，不是說忘就能忘的，只能學會釋懷。

    ……

    褚氏總裁褚之信今日大婚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北城，意味著北城又少了一個黃金單身漢，未婚女性全都悲痛不已。

    蘇涼秋換上了一襲潔白華麗的婚紗，長長的裙擺逶迤曳地。她看著鏡子中妝容精緻的自己，有些恍惚。

    大家都說，當女人成為新娘的那一天，永遠是最漂亮的。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房間裡面就她一個人，林雅森她們都在樓下等著褚之信的到來。

    這時候，樓下傳來汽車划過地面穩穩剎住的聲音，緊接著一片喧鬧。

    「新郎來了！」有人大聲喊道。

    蘇涼秋不由得緊張起來，心跳驟然加速。

    樓下林雅森等人已經開始刁難褚之信這個準新郎了，畢竟新娘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娶回家的。

    這時候，蘇涼秋的手機響了起來。

    蘇涼秋從梳妝檯上拿過手機，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卻愣住了，剛才加速跳動的心漸漸恢復平靜。

    曾今那個備註是「之臣哥哥」，如今早已變成了連名帶姓的「易之臣」。

    蘇涼秋拿著手機沒有動作，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接。

    電話鈴聲一直鍥而不捨地響著，蘇涼秋望著手機的眼神很複雜。最後她嘆了一口氣，滑動手機屏幕，接了起來。

    「喂，什麼事？」

    電話那頭卻沒有任何聲音，蘇涼秋有些疑惑，以為電話已經掛了，結果放在眼前一看，依然還在通話中。

    蘇涼秋剛想開口再問一遍，這時候電話那頭的易之臣終於出聲了。

    「小秋，我好想你。」他的聲音很沙啞，像個滄桑的流浪者，這一句話包含了太多的情緒。

    蘇涼秋驀然瞪大眼睛，拿著手機愣住了。

    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她不想去深思，也沒有勇氣去想。

    她一直沒有說話，電話那頭的易之臣呼吸聲變得粗重，他啞著嗓子說道：「小秋，我真的好想你，我不能沒有你，你別嫁給小叔叔了好不好？」

    他的語速越來越快，帶著不顧一切的乞求。他再也顧不得那麼多，打這個電話是他人生中做的最為瘋狂的一件事。

    他只知道，要是再不說出口，再不努力挽留，就真的沒有機會了。他不想失去蘇涼秋，無法接受蘇涼秋成為他小叔叔的妻子。

    蘇涼秋的瞳孔狠狠縮了一下，臉色有些發白，握著手機的手不停地顫抖。

    她聽見自己用顫抖的聲音說道：「易之臣，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麼嗎？」

    「我知道，我很清楚。」易之臣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你是不是瘋了？現在這個時候居然說這種胡話！」蘇涼秋此時已經失去了思維的能力，說話的聲音驀然加大，渾身的細胞都繃緊著。她說不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

    「我沒有瘋，小秋，我說的是真的。」易之臣有些焦急，他想讓蘇涼秋明白他的心意，「我喜歡你！」

    「你真的很搞笑你知道嗎？」蘇涼秋大吼了一聲，轉而變的嘲諷：「塗思雅是你的女朋友，我馬上要成為你的嬸嬸，你居然跟我說這種話，果然是瘋了！」

    易之臣慌忙解釋道：「小秋，我沒有騙你，我是真的很愛你，我不能沒有你。」

    蘇涼秋冷冷地勾唇，輕嗤一聲，質問道：「你說你喜歡我，說你不能沒有我，那你當初為什麼要答應塗思雅的表白？」

    「思雅是我世伯的女兒，當時在大庭廣眾之下，我不想拒絕她讓她難堪，也不想讓她受傷，所以才答應的，我真的沒有想到你也會在那裡。」

    「我後來跟她說清楚了，我喜歡的一直是你，從來都只有你，小秋，答應我，別嫁給小叔叔了，行嗎？」

    蘇涼秋聽見這些話，身子不停顫抖著，早已泣不成聲。

    她沒有想到，事實居然會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