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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2:36:02 作者: 時玖遠
    邢武掃向站在門口探頭探腦的晴也,手一伸將筆記本遞給她,晴也雙眼一亮跑出來接了過去:「修好了?能開機了嗎?」

    「自己看。」

    說完邢武便去搬后座綁著的東西,對她說:「讓讓。」

    晴也側過身子問了句:「什麼啊?」

    跟進去一看居然是台空調,她立馬嚷了聲:「你買空調了?」

    邢武看著她雀躍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家裡放著那麼貴的鋼琴,現在還能為了一台破二手空調興奮成這樣,他家這條件到底是有多差,半個月都不到就把一個千金大小姐的生活標準降到這麼低。

    他說了聲:「店裡拿的,吃完飯我裝一下,先用著。」

    晴也反倒擔心起來:「這樣行嗎?你跟你們老闆說了嗎?」

    「不用說,要不是我把它修好,這東西本來就準備當廢鐵賣了。」

    晴也心情突然就好了起來,不僅因為電腦修好了,而且更值得開心的是,晚上有空調吹了,不用老被熱醒,簡直太棒了!

    所以就連晚上吃飯都感覺香了很多,雖然她依然不怎麼吃菜,只吃白米飯。

    關於這個問題,邢武老早就想問她了,今天倒是忍不住多了句嘴:「減肥應該多吃菜少吃飯吧,你這個操作好像反了。」

    晴也莫名其妙地說:「誰說我要減肥了?我身材很差嗎?」

    邢武眼神不自覺地瞄了眼,很快收回了,差不差他沒看過,反正該有的都有倒是真的。

    晴也嘀咕了一句:「你不覺得這個油…我也不知道,總感覺味道怪怪的。」

    晴也不會做飯,吃不出什麼葷油玉米油菜籽油的,反正就感覺每道菜都有那個味。

    邢武愣了一下,他很清楚李嵐芳炒菜一直用的葷油,李嵐芳這人對待金錢方面有些極端,打麻將一天輸幾百都不肉疼,但是居家過日子,一根蔥都能斤斤計較。

    就例如這個葷油就是她長年累月的習慣,買豬肉的時候會多要點肥的,回來練一大碗葷油放著,炒菜的時候挖一點,偏偏現在天氣熱,有時候她記性不好忘了放冰箱,一晚上過來就變了味,邢武從小吃到大早吃不出什麼所以然來了,反正他只知道家裡有一口就吃一口,小時候李嵐芳還沒開炫島時經常跑出去打麻將,他連吃都吃不上。

    但是晴也不一樣,她原來那生活,估計一日三餐飲食都是有講究的,腸胃更是嬌貴得很,還能忍了一個多禮拜沒說,天天就吃白米飯,真是難為她了,要不是今天他隨口問了句,還不知道她要憋多久,邢武突然感覺心裡很不是滋味。

    把他奶奶餵飽推進房後,邢武便上樓裝空調了,晴也吃完也跟了上去,發現邢武的工具還挺齊全,她上去的時候邢武正好在打外機孔,聲音很吵。

    打完後,他又把不鏽鋼防盜欄下了,爬出去裝外機架,晴也眼睜睜看著他什麼安全裝備都沒有就這樣徒手往窗外爬,嚇了一跳,雖說二樓不算多高,但這樣掉下去不死也斷腿吧?

    晴也趕忙跑過去拽著他的胳膊:「你幹嘛?你孬好拴個繩子啊。」

    邢武側眸嘲弄地盯著她:「爺爬窗的時候你還在你媽懷裡喝奶吧,鬆開。」

    晴也不可理喻地鬆開了手,但也沒敢離開窗邊,緊張兮兮地盯著他這個高難度的動作。

    邢武腳踩在一個外露的鋼管上,操蛋的是那個鋼管還帶動的,各種不靠譜的樣子,晴也真心怕他摔下去,勾著頭往外看。

    天越來越黑,光線不大好,邢武撇了眼她緊張的眼神,對她說:「你要沒事拿手機幫我照個亮。」

    晴也不敢大意,掏出手機打開閃光燈,邢武的視野立馬清晰很多,他量好位置開始裝架子,身體完全懸空站著,晴也看得腿都有點軟,可邢武竟然淡定從容,一點慌亂的樣子都沒有。

    借著手機的光線,晴也望著他的側臉,一滴汗水順著流暢的下頜落到凸起的喉結處,透著狂野的味道,晴也很少看見他流汗,大概這個站姿的確不大舒服,加上外面的天氣悶熱難耐。

    晴也望著他嫻熟的動作,隨口問道:「你為什麼每天特地回來餵你奶奶飯啊?」

    邢武指了下窗台上的螺絲:「給我。」

    晴也遞給他,他接過後回道:「她不是每頓飯都願意配合吃,我媽沒什麼耐心,餵兩口,她要是不吃就不餵了,要麼硬掰她嘴,掰腫是小事,我就怕把她噎死。」

    說起耐心,晴也覺得邢武這個人也沒什麼耐心,對人都挺凶的,但是說到照顧他奶奶,他卻特別仔細,他奶奶要是不願意吃的時候,邢武甚至要像哄小孩一樣讓她奶奶張嘴,其實這件事還挺顛覆她對邢武的認識。

    「你對你奶奶挺好的。」晴也不禁說道。

    邢武很快已經裝好了一邊的架子,讓晴也把另一個架子遞給他說道:「小時候我爸媽在家少,家裡家外都是我奶奶忙,沒她也就沒我。」

    一句「沒她也就沒我」讓晴也有些動容,隨即她想起一個這麼多天都很疑惑的事情:「你爸呢?」

    晴也發現提起邢武的爸爸,他臉上露出些許諷刺:「死了。」

    晴也微微一怔:「死…你媽還跟我說等你爸回來隔房間,怎麼就…」

    邢武保持那個姿勢站了半天著實有些費勁,熱得把T恤一掀,聲音頗冷:「一年也回不來兩次,跟死了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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