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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耳垂已經沒那麼紅。

    忽然教室安靜，物理老師的停下講課，周聿若無其事地望過去，卻和物理老師看了對眼。

    他：「……」

    「看黑板哈，知識點不在前桌後腦勺上。」

    因為就這一秒，再加上上好體育課，班級同學都昏昏欲睡可礙於老師兇猛自己給自己撐眼皮，這會兒，都以為在講自己，沒人發現物理老師和周學神打的眉眼官司，同學各個艱難地抬起頭繼續聽。

    可是陳嫵知道啊。

    她很認真地在聽物理老師講課，當物理老師直直望過來，她以為要喊她回答問題。

    天知道，她的小心臟都被揪緊。

    因為她沒有選修物理，只參加了全市統一的物理會考，所以對於她來說，物理基礎是相對薄弱的，並不是她物理的成績不好，只是十年後回過頭來看，已經忘了一大片。

    幸好，老師沒有喊她回答題目。

    但是，老師點的好像是周聿。

    他是不是在看著她啊。

    陳嫵忽然又燒起來，她不想這樣的，可是害羞這種事情，怎麼會那麼容易就升起來了啊，完全控制不住。

    她是有多年執教經驗的高中老師。

    是已經踏入社會的獨當一面打工人。

    在後桌的周聿和被物理老師驚醒的何初，眼睜睜地看著陳嫵的臉越來越紅，越來越紅——

    何初小聲問：「陳嫵，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陳嫵愣了一下，轉頭，「沒有啊。」

    「你的臉好紅啊。」

    徐文靜聽到這句話，也從題海里鑽出來，視線定定地上下掃描她的好友，陳嫵一臉無辜，不過臉的確是紅了些。

    「你是不是熱？」

    陳嫵搖頭：「老師剛剛講的物理題，不太會做。」

    她生了急智，想到這個答案。

    徐文靜望到她的課本上，「哦，這道是有點繞，下課我和你說。」

    陳嫵點點頭。

    化解了一場小小的危機，她輕輕地嘆了口氣。

    不可以這樣，好好聽課，她是真的有題不會做的。

    心思沉靜下來後，剛才的開小差很快就過去了。

    臨近第二節 物理課下課還有二十分鐘，物理老師忽然說要做個隨堂小測，教室里頓時叫苦連天，膽大的學生狂嚎：「老師，你好狠的心！我剛上完體育課腦子不清醒！」

    物理老師咧牙大笑：「那更要做了，一盆涼水澆頭上，讓你清醒清醒。」

    前後左右的同學也笑了起來。

    陳嫵沒想到，她這個夢那麼真實，除了有八百米，還有物理小考。

    等卷子發下來，她一邊看著題，一邊將剩下的一張傳到後桌。

    卷子被身後的人，力道輕輕地拿走。

    她頓了一下。

    又垂下頭繼續看試卷。

    試卷是單張紙，五道題，三道選擇，兩道計算。

    問就是和今天上課的知識點毫無關係，陳嫵沉默了。

    班級同學紛紛抗議老師不講武德。

    偏偏物理老師還樂呵呵地笑著說：「哎喲，這不是趁熱打鐵嗎，上個周的熱，這個周打一打鐵咯。」

    陳嫵認識這試卷上的字，也對這白紙黑字的題非常有印象。

    除了不記得解題思路，其他都挺好的。

    班級里在短暫地吵鬧後又恢復了平靜，大家開始認認真真地做題。

    嘴上是要抱怨，手指還是很誠實。

    春風拂過淡藍色的窗簾，鳥雀偶爾嘰喳，翅膀撲扇從一棵大樹飛到另一棵，抖了抖羽毛。

    才剛爆出花苞的藍花悄然生長。

    窗台明淨，日光敞亮。

    教室里，筆落在紙上刷刷輕響，原子筆的筆帽被按下，又彈起，幾下之後同桌小聲提醒，原子筆擾人的聲音消失了。

    轉而有竊竊私語，抓耳撓腮。

    物理老師笑著提醒：「還有五分鐘，剩五分鐘講題哈。」

    陳嫵盯著筆下的試卷只剩下嘆氣，她勉強記得公式，但是卻知道這道題需要轉化一下公式的用法。

    她用鉛筆畫了草稿。

    然後就開始走投無路。

    陳嫵記得老師批試卷很快，這次她應該會被章老師喊辦公室吧。

    身邊的徐文靜下筆雖然不快，但是是有思路的，她大概察覺到陳嫵停頓很久，悄聲問：「你不會？」

    陳嫵點頭。

    「不要交頭接耳。」

    陳嫵只能把會寫的思路全寫上去，不過等課後，她一定要好好複習，把物理給重新撿起來。這樣即便是章老師批評了她，下一次她能考好的。

    她做好了心理準備，並暗暗打氣。

    最後一分鐘，

    物理老師突然說：「好了，停筆，前後桌交換試卷批改。」

    陳嫵：「……」

    第98章

    徐文靜轉身和何初的試卷交換,回頭一看，陳嫵還沒換，提醒她：「換試卷批改。」

    陳嫵：「嗯。」

    伸頭一刀縮頭一刀,如果有人眼睛裝X射線的話,講不定能看到陳同學內心的小人正在面無表情地敲木魚,篤篤篤——

    靜心、凝神、我不尷尬、我很好。

    只要她鎮定自若，誰都別想她尷尬。

    而在周聿的眼裡,陳嫵僵硬地轉身,視死如歸般放下試卷，沉痛地轉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