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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2:33:16 作者: 蘇景閒
    竄過來的許睿張口就來:「蘇格拉底曾經問過,發的掉落是頭的不挽留,還是風的請求?」

    見沒人理他,他自己接下句:「是發想追求自由啊大師,你命里就是做大師的料,要禿頭哈哈哈!」

    見趙一陽翻白眼,上官煜插刀:「你可以嘗試寫一本《阿禿正傳》。」

    許睿:「不過你們這次怎麼回事,大師你第五上官第六我第七,你們竟然齊刷刷壓我上面,能不能給點面子?」

    餘光瞄見聞簫在轉筆,「咦,聞簫,你轉筆這姿勢,好眼熟!」

    趙一陽看了會兒也發現:「對,特別像池哥!」

    動作停下來,聞簫盯著自己的手指——轉筆像他?

    物理課也沒出人意料,評講試卷。物理老師早早換上了短袖,滿手臂的肌肉露了出來。他讓課代表把試捲髮下去,又點名,「聞簫的試卷給我用用,對了,聞簫有兩道題比標準答案簡潔,思路很不錯,有興趣的可以下課去借來看看。」

    有一個男生舉手,「老師,那聞簫看誰的卷子?」

    趙一陽回頭,小聲道:「說話這個就是張思耀,以前老師都是用他的卷子,嘖,估計不太習慣吧,被人從第一名上踹下來了,落差有點大。」

    物理老師早想好了:「聞簫,你做過的題應該都記得?」見聞簫點頭,「那你看池野的試卷,他試卷乾淨,跟新的沒多大區別。」

    池野的試卷確實幹乾淨淨,除了幾個ABCD外,沒任何多餘的痕跡。聞簫掃了一眼,發現池野做題可能是有強迫症——他寫了答案的那幾道題是按照難易梯度選的,從最簡單的,到一般簡單的,一旦湊夠六十分,他就不會再多寫半個答案。

    看完,聞簫沒再聽老師講的內容,找了數學複習提綱出來,繼續往後預習。只在物理老師講最後一道選擇題時,一心二用,把三種解題方式中不太常規的一種記在了池野的試卷上。

    下晚自習,教室里都在磨蹭。

    上官煜嘆氣:「不想回家面對太上皇的怒氣。」

    「帝王一怒,伏屍百萬,流血漂櫓!兄弟,你撐住!」趙一陽把switch塞進書包,「我視頻里應付完我爸媽,就可以打新出的遊戲了,有盼頭。」

    正聊著,許光啟急匆匆地從後門進來,嚇得趙一陽趕緊把書包拉上,就怕遊戲機慘遭毒手。

    「聞簫,你跟池野住得近,都在棲霞路附近?」

    聞簫點頭,「對。」

    「那你注意安全,剛剛我聽隔壁班班主任說,他們班一個學生,昨晚在棲霞路附近被一夥混混攔了,一個月生活費都搶沒了。」許光啟有點發愁,「你看起來……反正你自己注意,上心點,有什麼就打電話報警!你跟池野也說一聲,別懶洋洋的什麼都不上心,安全為上!」

    等許光啟又匆匆忙忙地走了,趙一陽跟上官煜對視一眼:「要是那伙混混遇上聞簫和池哥,到底誰打誰?」

    上官煜含蓄道:「橫掃千軍如卷席。」

    趙一陽裝模作樣地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剛剛那位許施主,被外表矇騙了。」

    幾個人一起往樓下走,許睿餓了,正抱著一包薯片沒停手,「對了,你們今天看見池哥,應該沒被章明峰影響心情吧?也是我傻,周末那天要是裝作沒看見多好。」

    「不是你的問題,是章明峰那孫子非要來刷存在感。」趙一陽拍了拍許睿的肩膀,又問聞簫,「聞簫應該是第一次見章明峰?是不是覺得他長相氣質都很猥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對。」走了兩步,聞簫問,「你們知不知道,池野為什麼打他?」

    「其實我們都不是很清楚,但池哥不隨便動手,肯定是章明峰惹到池哥頭上了,池哥忍不了才打人的。」趙一陽跳起來做了一個投籃的動作,「池哥跟班裡其他人不熟,那時跟章明峰話都沒說過幾句,沒機會結仇,所以我們也挺納悶的。」

    上官煜:「對,後來章明峰轉學了,有人問他他也不說。那些人說是章明峰怕說了池哥再動手,我看,是做賊心虛。」

    搭117路到九章路,聞簫下車,抬眼就看見了站牌下的池野。

    池野長相是帥氣的,這時路燈和廣告牌的光線交錯,讓他看起來比平時多了幾分銳氣。挺直的鼻骨落下兩寸陰影,五官顯得深邃又立體。仿佛少年的氣息在他臉上,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逐漸剝離。

    「怎麼來了?」

    池野跟聞簫並肩:「事情暫時忙完了,經過這裡,發現時間差不多,乾脆等你一起走。」

    「暫時?」

    「對,晚上還要忙。」池野沒多說,提起考試成績,「702分,老許是不是臉都要笑裂了?你這個成績出來,他能在辦公室揚眉吐氣,吹牛吹到下學期開學。」

    「池野。」

    突然被這麼喊了一聲名字,池野還有些不習慣,「什麼?」

    「下晚自習,路上,許睿他們提起了章明峰。」聞簫說話難得時間地點人物都齊全,話停在這裡,「能問嗎?」

    池野大概猜到聞簫要問什麼,「能問。」

    「章明峰做了什麼?」

    聞簫不喜歡窺探別人的隱私,也不是多管閒事的人,剛剛過去的那一瞬間,他卻對池野的過往產生了一絲好奇。

    大概也是因為他篤定,過往的真相,絕不會是像旁人說的或者猜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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