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頁

    沈老慈祥地笑讓洛懷景第一次感受到親人帶來的溫情：「對，老師在我成人禮的時候，也給了我一支同樣的筆。」

    「那小景可知道這個筆的由來？」

    洛懷景搖了搖頭：「老師沒說。」

    沈懌辰見過這支筆，也知道這是自己父親當年高價定製的，一支給自己留著，另外一支送給了洛澤銘，象徵二人之間的友誼。

    他第一次見洛懷景的時候，洛懷景西裝口袋裡，就是裝的這支筆。

    「爺爺？」沈懌辰慌亂地提醒，生怕爺爺直接點明這兩支筆的由來。

    沈老故意賣關子：「這筆，是懌辰父親定製的，一個送給雍大法醫系最優秀的人，另一個送給懌辰的媳婦。」

    沈懌辰聽完這個解釋，懸著的心立刻放下來，撒嬌般喊道：「爺爺！」

    洛懷景看著和自己口袋裡同款的黑色鎏金鋼筆，有些不知所措：「爺爺，我和沈先生只是合約婚姻，這個鋼筆，我怕是不能要。聽說當年是沈叔叔資助雍大法醫系，既然這支筆的意義不同凡響，那我回去也會還給老師，他才是雍大最優秀的人。」

    沈老也沒想到自己是好心辦了壞事，雖然聽沈懌辰說了洛懷景的心理問題，但面對沈懌辰這麼久還是沒把人拿下，有點嫌棄沈懌辰的同時，也想撮合一下。

    「小景，既然你不想收，那爺爺也不勉強。」沈老將筆收回，「能和爺爺先吃個飯嗎？就當是懌辰的朋友。」

    沈洲安也勸：「小景，長輩賜，不可辭。」

    「對不起。」洛懷景對沈洲安似乎有些抗拒。

    「你這孩子，這麼拘謹幹什麼？爺爺只是喜歡你，想和你一起吃個飯。」

    面對沈老的慈祥和沈懌辰的哀求，洛懷景怎麼也不好意拒絕，他好像很喜歡這個老人家。

    飯後，沈老讓洛懷景陪他去散散步，洛懷景也沒有拒絕。

    星辰灑落庭院，銀河落於長廊。

    沈老走了幾步，突然問洛懷景：「你喜歡懌辰嗎？」

    洛懷景沉默了，他也想問自己：喜歡嗎？

    沈老又換了問題：「那你討厭懌辰嗎？」

    洛懷景回答：「不討厭。」

    「那懌辰喜歡你，你知道嗎？」

    洛懷景又一次沉默了，他在想，沈懌辰真的喜歡他嗎？

    可是沈懌辰不像師兄對待江江一樣，每天都會給他一株向日葵，然後說一句「我愛你」，也不像江江一樣，天天粘著師兄，每天對師兄說各種情話。

    他和沈懌辰之間，好像是朋友，但又好像不是，他好像依賴沈懌辰大過師兄，大過老師。

    可沈懌辰呢？他實在想不到自己有什麼可以讓沈懌辰喜歡他，畢竟，他是個法醫，哪個正常人喜歡法醫？

    洛懷景突然覺得胸口有些悶，他最近這樣的症狀經常出現，他是不是生病了？洛懷景不自覺地嘆了口氣。

    「怎麼唉聲嘆氣的？」

    洛懷景坦誠回答：「胸口有些悶，不知道什麼原因。」

    沈老以過來人的視角看洛懷景，頓時明白了什麼，不禁幽幽嘆息：愛而不知，看來自家孫子追妻路漫漫啊！

    「咳咳。」沈老咳嗽掩蓋無奈，「如果讓你一直待在懌辰身邊，你願意嗎？」

    洛懷景點頭：「願意。」

    「那爺爺幫你好不好？」

    胸腔的煩悶一掃而空，洛懷景看著眼前的老人，掩蓋不住的笑：「謝謝爺爺。」

    沈老清了清嗓子，帶著洛懷景從未見過的認真：「那你能不能答應爺爺一個要求？」

    「小景，爺爺希望，將來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要離開懌辰，他喜歡你很久了，真的很久。」

    老人不似作假的話讓洛懷景帶了些遲疑，他想：沈懌辰喜歡他很久了嗎？可他們認識才一個月啊！

    「小景，答應爺爺好不好？」沈老說完，還不忘咳嗽兩聲以博取洛懷景的心軟。

    「好。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離開沈懌辰。」

    「你們的婚姻，也不是合約對不對，是懌辰喜歡你，你也對他有好感？」

    洛懷景垂眸，再抬眸看向沈老的時候，眼神熾熱又帶有一絲期盼的回答：「或許我是喜歡沈懌辰的。」

    沈老又一次把黑色鎏金筆遞到洛懷景眼前：「這個筆你先收下，如果有一天你想離開懌辰，先還給我，好嗎？」

    「好！」

    「另一支筆，秦煜也不會要，因為這兩支筆，是一對，是懌辰爸爸贈給他摯友的。」

    聽到「摯友」兒子，洛懷景的心口莫名疼了起來，他問：「沈叔叔的摯友是誰？」

    「是爸爸。」沈老回答。

    洛懷景艱難開口，可還是沒能喊出「爸爸」二字。

    沈老也不強求，只是道了聲天色晚了，我占用了某人的時間。

    洛懷景被這麼一句話弄得莫名其妙，沈老指了指他身後，等轉過頭去，沈懌辰拿了一個外套，一個毯子站在星辰之下。

    「爺爺，夜裡涼。」沈懌辰蹲在地上，給沈老腿上蓋了毛毯，又把外套披在洛懷景身上，還不忘摟住他給爺爺秀恩愛，「爺爺，你也早點睡吧，我和景景也睡了。」

    「不知道小景的習慣，我讓二叔給你熱了牛奶，記得喝完再睡。懌辰，你把小景送回去來我房間一趟。」

    「大半夜還有什麼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