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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2:29:12 作者: 荔枝很甜
「姑娘?」
明月晃了晃她的手臂,以為她是嚇得,忙寬慰道:「方才無人瞧見,不會有事的。」
只是這樣的事,今日是頭一樁,卻不會是最後一樁。
宋宋攥了攥手心,從喉嚨里擠出一聲「嗯」,以作回應。
輾轉至宮道時,明月拉住她的衣袖,神色擔憂道:「姑娘,這個時辰您要去御書房的,您走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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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宮裡人心惶惶,平日裡巡班的侍衛也足足增了一倍,尤其是金銀湖四周。
不為別的,就為湖裡打撈出一具女屍。
宋宋立在聞恕身後,兩根中指抵著男人的太陽穴,一下一下揉按,且聽著盛詮稟明金銀湖之事。
這偏僻之地,且又無人證物證,此事便只能以「失足落水」收場,至於信與不信,都無大礙,左右皇上也不可能在一個小宮女身上費太多功夫。
屏退盛詮後,聞恕拉過姑娘的手腕,將她摁在腿上,囑咐道:「往後少往金銀湖走。」
她頓了頓,胸口悶得慌,應聲點點頭
須臾,她又將側臉貼在男人的胸膛,道:「皇上,我害怕。」
一隻寬大溫熱的掌心落在她背上,摩挲了兩下,似是安撫。
第105章 宋宋(六)
很快, 金銀湖的事便沒了下文, 宋宋一顆心落定,行事愈發小心,且霍嫚知曉此事, 也總算收斂許多。
如此一來,她的安生日子, 一晃便是三四月,脖頸一抬,便能對上頭頂正盛的日頭。
炎炎夏日, 御乾宮附近專劈了一座涼亭,亭下正是冰冷的錦鯉池,池水從山間引來,甚是涼快。
宋宋一雙赤足在水中蹚著, 握著玉制的扇骨一搖一晃, 一隻手撐在身後, 仰頭閉眼, 似是舒坦地快睡過去了。
明月仔細盯緊她,生怕她一個無意便要跌進池裡。
倏地,一片陰影落下,明月仰頭望去,頓時神色一變, 話聲未出口, 便被男人一記目光給摁了回去。
她福了福身子, 識趣地退下。
聞恕臉色不算好看, 但不知眼下的人有怎樣的神力,他垂眸站在這兒看上一陣,心下那簇怒火仿如被一陣清泉澆滅,無聲無息。
許是男人的目光過於專注,正享清風拂面的姑娘緩緩睜了眼,影影錯錯的光影中,那俊冷的五官叫她驀然回神,忙從石岸上爬起來。
緋紅裙擺沾了水,那一圈的紅比其他地方還要深上幾分,倏忽落下,遮住白嫩的腳腕和玉足。
單單瞥了他一眼,宋宋便大抵知曉,他多半是從御書房來,且又受了不少的氣。
姑娘抬起那隻浸過泉水、冰冰涼涼的手捏了捏男人的下巴,「你不許朝我發脾氣。」
聞恕的脾氣實在也算不得好,且他情緒差到極致時,也難免連累了旁人。
宋宋是吃過虧,才如此學乖了。
是以,男人一聲輕笑落下,拉著她的冰涼小手一併坐在石岸上。
姑娘歪了下身子,將腦袋擱在他肩頸上。
明月在後頭瞧著,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眉間難免添了幾許愁慮。
她素來掩不住心思,支支吾吾到夜裡,趁為她寬衣時,才小聲問上一句:「姑娘,您是不是,是不是……」
宋宋好笑地揚了揚眉頭,「是不是什麼?」
「是不是喜歡上皇上了?」明月閉著眼問。
良久的沉寂,她又不得不將眼睜開,就見自家姑娘的嘴角一寸一寸放平,神色盡斂,明月的呼吸都凝滯了。
「你會告訴霍姑姑麼?」
話落,明月便知曉了答案。
主僕二人對視良久,明月搖搖頭,「不會。」
「姑娘,您可想過,其實……其實一條路,本也不必走到死,換條路試試呢?」
見聞恕來,明月立即住了嘴,深深瞧了她一眼,堪堪離去。
然,為她這句話,宋宋翻來覆去,一晚不得安分。
男人摁住她的腰,皺眉道:「怎麼了?」
四下無光,她在一片昏暗中仰起頭來,一張嘴開開合合,良久,輕輕道:「皇上,我若做錯事,你會生氣麼?」
聞恕疲倦地掀了掀眸子,似是敷衍道:「不會。」
隨即拍了兩下她的背,便沉沉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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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心下存了心思,近日霍嫚交代的事,十樁里她只做了兩三樁,還是最無關緊要的兩三樁。
霍嫚的眼睛何等毒辣,蛛絲馬跡中亦能抽絲剝繭。
且這種事,她見得多的,不足為奇。
這日,明月神色略微慌張,腳步匆匆繞到殿內,朝著那對鏡梳妝的女子道:「姑娘,霍姑姑差人傳話,亥時一刻,至金銀湖一趟。」
宋宋一頓,敷衍地應了一聲。
無非又是像往常那樣,差宮女傳話給她罷了。
然,她與明月都萬萬沒料到,此次侯在金銀湖畔,一身宮女打扮的人,竟是霍嫚。
見她神情訝然,霍嫚嗤笑一聲,將要事交代完後,她好整以暇地瞧著眼前的姑娘。
她一手教導的姑娘。
宋宋攥緊手心,硬著頭皮道:「姑姑還有別的吩咐?」
「宋宋啊。」霍嫚將一隻手搭在她肩頸,分明沒用多少力,卻壓得眼前的人垮了半邊肩。
霍嫚笑道:「你知他如今在朝中是腹背受敵,多有不易,可不都是拜你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