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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2:29:12 作者: 荔枝很甜
雖論姿容或許有所偏差,但旁的功夫做足,能挽留君心也不准。
前些年之所以被冷著,那也定然是做得不夠。
是以近來,御乾宮常常收到各宮送來的好東西。
例如,梨華宮送來的酸角糕,乃瑤妃親手所做。
又例如,慎安宮送來的一條腰帶,乃淑妃費了三天三夜,熬紅了眼睛才得此成品。
再例如,落鈺殿遞上的一隻海螺,據說景美人對著這海螺唱了一夜的歌,將此物貼近耳旁便能聆聽其歌喉……
花樣百出,費盡心思。
宋宋並未放在心上,這三個月她摸清了聞恕的喜好,一個兩個妃嬪,他是當真沒有放在眼裡。
讓她們作個一兩次又能如何?姑娘不屑地彎了彎唇。
晚些時候,宮人將送來的吃食、物件呈上,聞恕過了眼,很快便叫撤了。
送來的東西石沉大海,連一句回音都沒有,於妃嬪眼裡,自是與宋宋這隻狐狸精脫不了干係。
是以,宋宋時不時在御花園被攔了幾回,回回都是唇槍舌劍,言語之間,可謂難聽。
可再難聽,這些人的嘴皮子功夫,也不及霍嫚萬分之一,說來說去,反反覆覆也無非是「狐狸精」、「魅主惑君」這樣的字眼。
經受過霍嫚多年的冷嘲熱諷,宮裡這幾朵嬌花,實在是不夠看。
於是她聽聽也就過了,未曾放在心上。
可她是未放在心上,盛詮卻一字不落記下,對著那埋首奏疏之人繪聲繪色地描述一回。
聞恕未有何反應,只是手中狼毫停頓良久,以至滴了一滴墨,滲黑了紙頁。
夜裡,宋宋顯然發覺男人的動作輕柔了許多,他平日裡將她翻來翻去,手裡沒個輕重,今日翻過她身子的動作,竟格外輕慢。
甚至,中途還走了神。
是以,她遲疑地瞥了他一眼,雙手環住男人的脖頸,輕輕搖了搖,「皇上心裡,在想哪個小美人?」
聞恕回過神,垂眸望了她一眼,勾唇親了親她的嘴角,在她挺立的青梅上捏了兩下。
他將她翻了過去,去摸她臋瓣的溝壑,直至雙月退之間。
半個時辰後,二人大汗淋漓,沉重灼熱的呼吸一聲一聲,交織纏繞。
宋宋將臉埋在軟枕里,疲憊地闔上眼,尋常這時聞恕會抱她進耳房沐浴,倒不必她親自下地,這也算是他床笫之間僅存的溫柔了。
可今夜她等了好半響,險些夢會周公,男人卻遲遲沒有動靜。
倏地,一隻手覆上她背脊,在那條骨節略凸出的脊樑上摩挲片刻。
男人俯身在此處親了一下,就在宋宋以為他還未盡興,意欲再來時,卻聽他低沉暗啞的嗓音,緩緩道:「委屈你了,旁人的話不必聽,這一兩年孝期過去,再定名分,可好?」
話落,卻並未有回音,僅有姑娘清淺的呼吸聲。
聞恕靜默片刻,終是起身抱她進了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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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宋宋神情恍惚地攬著被褥坐在床榻上,明月來伺候她時,瞧見她眼底的一片烏青,冷不丁嚇一跳。
以為是讓那些個不省事的妃嬪鬧的,明月忙笑著寬慰她,「姑娘您不知道,今兒一早盛公公傳了旨意,說是幾位娘娘穢語污耳,惹得龍顏大怒,被禁足了一月呢,您瞧皇上還是疼您的。」
然,今日這番話並未叫榻上之人展顏而笑,反而嘴角抿得更緊。
用過早膳,她與明月對視一眼,屏退了要隨行的宮人,悠哉悠哉從御花園晃悠到金銀湖後的竹林。此處素來無人,靜謐幽寧。
她二人踩著枯枝落葉,驚了三兩隻鳥兒,發出好一陣聲響。
許是心虛,連這幾隻鳥兒都將明月的小臉嚇白了。
再往前走幾步,便見一個小宮女打扮的姑娘,約莫十五六上下的模樣,朝她二人福禮。
這與上一個前來的宮女,又不是同一個。
霍嫚從前是宮裡的姑姑,在宮裡有多少可用之人,她也實在不知。
宋宋從袖袋裡將信紙遞上前,皺眉道:「你回去告訴姑姑,消息放出去太多,會生疑的。」
小宮女做的便是傳信的差事,應聲道:「是,姑娘快些離開,叫人瞧見便不好了。」
此話堪落,身後便傳來「咯吱」一聲,似是有誰踩斷了枯枝。
明月反應極快,忙小跑至前,拽住了假山後頭的人,待看清面容後,她捂住此人的嘴,緊張道:「姑娘,是淑妃娘娘的貼身宮女印容。」
宋宋眯眼瞧著她,此時印容不陪著淑妃禁足,倒出現在這偏遠之地,若說不是有意跟隨,她是不信的。
那傳信的宮女提醒道:「奴婢該回了,此事如何做,姑娘心中明白。」
說罷,她便低頭匆匆離開。
湖邊,印容「嗚嗚嗚」的喊著,試圖能在這四下瞧見個救命的人影,可此地實在偏僻,終究是拂了她的願。
那向來揚著眼尾的人此時面無神色地看著她,似是有些可惜,還有些什麼別的,印容看不出,只是嚇得腿軟。
只聽姑娘長長嘆了聲氣,皺眉道:「你若不跟著我,多好。」
印容瞪大雙眼,拼命搖頭。
「嘩啦——」
一圈圈漣漪盪開,宋宋抬在半空中的指尖僵滯半響,重重落在身側。
明月第一回 見這種事,難免慌了神,四下環視一圈,顫著聲道:「姑娘,咱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