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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頁

2023-10-02 02:29:12 作者: 荔枝很甜
    而罪魁禍首就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仿佛此事與她沒有半分關係。

    宋宋仰頭朝他莞爾一笑,「你來啦。」

    這夜,她被翻來覆去地折騰,哭到嗓子干啞,哭到他收了勁兒。

    長夜漫漫,她背過身去,顯然是有了脾氣的模樣。

    男人側身盯著她裸-露的肩背,半響,伸手在那骨節處摩挲片刻,隨即起身撿起衣裳,那窸窸窣窣的動靜,宋宋憋了半響,轉過身子道:「你下回還來嗎?」

    回回行過事後,她便會問上這一句。

    往日聞恕聽習慣了,未曾當回事,今日卻是肅著臉道:「今日的事,你再敢做一回試試?」

    姑娘鬆了口氣,累極了,沉沉睡去。

    回宮的馬車碾過坑坑窪窪的青石板,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

    男人的聲音緩緩響起,「你打點打點,將她接進宮。」

    昏昏欲睡的盛公公當即驚醒,「皇、皇上,您忘了您還在為太后守孝,可是說好,三年不納妃啊,如今堪堪過去一年,恐惹朝廷非議,您三思啊!」

    「朕知道,讓你接進宮,沒讓你驚動禮部。」

    盛詮一愣,這是不冊封的意思?

    如此,倒也省去許多功夫。

    可即便有意低調行事,也架不住這宋宋姑娘是個大活人,一個大活人進宮,怎能不驚動內外。

    十月初六,轎攆才堪堪抬進宮,便被以紫色宮裙為首的一眾美人攔在了御花園外。

    盛詮心下一個咯噔,心道不好,忙上前幾步道:「幾位娘娘怎的在此?奴才無意擾了娘娘賞花的興致,這便換條道兒走。」

    說罷,他手一揮,太監便要抬起轎攆往回走。

    可這幾個哪裡是省油的燈,自是將人攔了下來。

    待見到那新人的模樣時,個個臉色皆是一般難看,難免酸言酸語了幾句。

    原忍忍也就過去了,可盛詮哪裡知曉,這從外頭抬回來的簡直是個活祖宗,半點嘴上功夫都不讓,硬是將最小家子氣的景美人氣得成了大街上的瘋婦,撲上前來便要扯她的頭髮。

    好在宮人及時攔下,這才僅僅在宋宋的手背上添了一道淺淺的、近乎瞧不見的劃痕,連疼,都是不疼的。

    盛詮一顆高懸的心落回了肚子裡,可他這氣才送到一半,便見皇上養在外頭的小美人抬起她那雙芊芊玉手,輕輕一推——

    「撲通」一聲,荷池盪起一圈圈漣漪,糟踐了好幾朵花兒。

    -

    傍晚,聞恕聽了這事,卻是左耳進右耳出,聽說是景美人落的水,當即便拋之腦後。

    亥時,他回到御乾宮,在殿外停滯了一瞬,西面是霏雪軒,因未行冊封之禮,內務府不好安置宮所,盛詮便把離御乾宮寢殿最近

    的住處騰了出來。

    可此時霏雪軒外一片漆黑,想是睡下了。

    聞恕收回目光,抬腳踏進寢殿。

    然,才堪堪踏進門檻,他鼻翼微動,將盛詮攔在了外頭,「下去罷。」

    須臾,他往前走了兩步,四下掃了一圈,目光落在龍床上,那一小團隆起的被褥。

    他伸手掀了被褥,垂眸望著躺在龍床上的人,下意識皺眉道:「霏雪軒住著不舒坦?」

    姑娘杏眸眨了兩下,撐著床榻跪坐起來,可憐兮兮地掉了兩滴眼淚,抬起手背在他面前,「我若知道您是皇上,說什麼,也不肯進宮的。」

    男人瞧了眼她手背上一條猙獰的傷痕,聽她嬌聲哭慘,最後哽咽道:「那位貴人就撲上來,您瞧,宋宋這手是不是毀了?」

    聞恕耐著性子聽了半響,就在姑娘懸著眼淚,哭得正可勁兒時,握住她的小手,捻起床幔一角,面無神色地一點、一點擦去硃砂和炭黑……

    最後露出一道已經淺得快看不清的劃痕。

    姑娘的哭聲陡然一滯,四目相對,她猛地跪起身堵住了男人的嘴。

    一個時辰後,宋宋軟軟地躺在男人懷裡,仰頭親了親他的下巴,未免他要將她趕回自己屋裡,早早閉上了眼睡下。

    只是,都做到這一步,聞恕怎麼可能放下這嬌嬌嫩嫩的身子要她回去。

    他拇指指腹蹭過姑娘的手背,驀然勾了勾唇。

    帝王本多疑,這樣要養在身邊的女人,他自當更加小心。

    不過經此一鬧,卻寬心不少。

    第104章 、宋宋(五)

    這樣的日子倏忽之間, 三個月過去, 時至春日。

    聞恕也沒想到, 第一次他未拒她留在龍床上過夜,自此宋宋便夜夜都宿於此。

    他若回寢殿歇息,她便替他暖了床, 他若是宿在御書房,她便差人送去一碗百合粥, 自己在他寢殿裡睡下,總之這御乾宮的主殿,好似成了她的屋。

    然, 軟玉溫香,沒人會拒絕。

    人的習慣養成易, 屏棄難。

    她正正是掐准了這點, 時時在一些日常瑣事上下足功夫。

    聞恕是皇帝, 平日自是忙碌,即便是宿在他的寢殿, 也未必能常常見面,是以姑娘便日日備足點心到御書房晃悠, 一來二去,門外的侍衛見她來,連通傳都免了。

    此事一經傳開, 自是惹得後宮騷亂不安,那些個被冷落已久的妃嬪,個個動起了心思。

    無非是想, 你瞧,皇上並非不近女色,而她們也並非無色之人,既是以色侍人,宋宋能做,她們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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