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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2:29:12 作者: 荔枝很甜
付茗頌站在塌前,雙臂展開,素心與遮月一左一右,才堪堪脫了一件褙子,屋門便「吱呀」一聲,叫人推開。
那抹高大的明黃色身影,不是惹她們娘娘心中鬱郁難明的人是誰?
她二人忙屈膝行了禮節,又瞧了瞧付茗頌,悄無聲息地從側面繞過退下。
屋門闔上,一室靜謐。
付茗頌對上他的目光,對視一陣,猝然挪開,兀自坐在妝檯邊,抬手便要摘掉耳飾。
聞恕握住她的手腕,「跟朕去個地方。」
「我不去,我累了。」她掙了一下。
男人嘴邊溢出一聲笑,俯身靠近她耳邊,親了親那軟乎乎的耳垂,道:「生氣了?」
「別靠我這麼近,熱。」姑娘皺著眉頭,聲音卻是小小聲得說。
這下,真惹得聞恕沒忍住樂出了聲。
付茗頌手上動作一頓,猶疑得扭過頭,「你笑甚?」
男人垂眸,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聲道:「宋宋,跟朕去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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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茗頌是被半哄半騙上的轎攆,太監抬著轎攆往西邊去,走了一炷香的時辰,還未到。
她終於忍不住,還是開口說了話,「皇上帶我去何處?」
男人側目瞧了她一眼,還未回話,便先傳來了一陣喧鬧的驚呼聲。
此時,轎攆落地。
此處是落雁湖,乃宮中最大的湖水。
此時已是戌時三刻,宮中怎能如此喧鬧?
付茗頌循聲望去,卻見湖邊烏壓壓一圈腦袋,宮女太監圍在護欄邊,踮起腳尖,仿佛是在瞧甚稀罕玩意兒。
元祿疾步上前,咳了兩聲,喊道:「皇上皇后駕到——」
霎時,宮人靜下來了忙往兩邊退去,空出了一條道。
付茗頌一下便愣住,從此處看過去,湖面五光十色,一朵朵蓮花燈在湖面飄蕩,花芯上搖曳著一簇簇微小的火光,燈紙有紅色、藍色、橙色等各色,將整個湖面投射得流光溢彩。
聞恕拉住姑娘的手,將她往石階處帶。
石階連著湖面,花燈便是從這處放下去的。坐在這處負責放花燈的小太監見主子來,連忙起身讓了地兒。
聞恕摁著石化的姑娘的肩頸,讓她坐下,側身問:「好看?」
付茗頌低頭看了看花燈,又仰頭看了看他,輕輕「嗯」了一聲。
她呆呆地望著湖面,眸中已升起霧氣,忍著鼻尖的酸意,明知故問道:「皇上這是在作甚?」
「給你過生辰。」
很早很早,很早之前,他便允諾過她,她生辰那日帶她放花燈。
付茗頌傾身,小手撥弄了一下湖水,盪起的漣漪將一隻花燈盪遠了些,姑娘眨一下眼,淚珠子便啪嗒啪嗒,一顆顆掉下來。
忽然,胳膊被捉了回去,聞恕眉頭一皺,瞧了眼她淚濕的小臉,接過宮人遞上的帕子,仔細將她五根手指頭擦淨。
「讓你賞燈,沒讓你玩水。」
「嗯。」姑娘哽咽一聲。
此時,元祿遞上一隻花燈,笑道:「娘娘,這只可是皇上親手做的呢。」
付茗頌伸手接過,手心剛觸到花燈,便感知觸感不同,垂眸一看,竟是藤條編織的,裡頭放著一顆半個拳頭那麼大的夜明珠。
湖水浸不壞,燈也不會滅。
只是,這藤條密密麻麻,饒是她再自詡手巧,也定要費好些日子。
且這藤條又不是細細軟軟的針線,尖銳又扎手……
她匆匆翻過男人一隻手心,果然見幾道劃痕,傷口處凝了血,結了痂。
「不疼嗎?」姑娘輕輕碰了碰他的掌心。
聞恕收了手,捏了捏她的小臉,「你哭甚?這花燈,放是不放了?」
「放,放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不出意外,明天能寫完,出意外的話,那就後天吧】
第92章
長夜下,一輪明月懸於天邊,銀白色的月光鋪灑在湖面之上,遠遠望去,如星河一般。
付茗頌下了幾個台階,彎腰將花燈放入湖中,隨即雙手合十,無聲許了幾個願。
眼見那花燈緩緩飄至湖心,她方才收回目光,坐回聞恕身側,掰過他的手心,問道:「可上過藥了?」
「上過。」男人彎了彎唇。
姑娘眉頭輕輕蹙了一下,又問:「那個燈,皇上做了幾日?」
「嗯……」他沉吟片刻,道:「朕的手不如你的巧,倒是廢了些時日。」
「廢了些時日是幾日?」付茗頌追問。
「五六日。」他道。
五六日,付茗頌掰著手指頭算了算,所以他五六日不至昭陽宮,忙得見不著人影,是為了做這隻花燈……
虧她一個人生了那麼幾夜的悶氣。
她揉著他的掌心,避開傷口處,輕輕道:「很疼吧。」
「還生氣嗎?」聞恕另一隻手搭在她脖頸上,習慣使然,指腹在她細嫩的肌膚上輕蹭了兩下。
眼前的姑娘低垂著眼,腦袋對著他晃了晃,隨即提起繡鞋,在他黑色的長靴上輕輕踩了一下,又踩了一下。
聞恕也不挪開腳,任由她使這小性子。
他指腹上的動作一頓,喚道:「宋宋。」
聲音被湖面的清風吹散,有些沙啞。
被付茗頌握住的那隻手輕輕掙開,覆在她腰背上,低頭輕輕含住那瓣蜜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