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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2:29:12 作者: 荔枝很甜
他只握住姑娘的肩,語速極快道:「他知道嗎?」
這個「他」是誰,不言而喻。
付茗頌擦了眼淚,咬唇搖頭。
這副模樣,與她幼時做錯事時一模一樣。
見狀,宋長訣眉頭蹙起,「你不打算告訴他?」
聞恕那個人何其聰明,若是被迫叫他拆穿,一定不會是好事。
「眼下,還不是說的時候。」
她面色複雜,猶豫、為難、害怕這三個字,全寫在臉上。
台階下傳來腳步聲,宋長訣斜眸睨了一眼,轉而問:「你告訴哥哥,你想走嗎?」
然而,這回面前的人沒有絲毫猶豫,仰起一張淚臉朝他搖頭。
宋長訣抿唇,那他明白了。
他揉了揉她的發,「你我找個好時機再說話,宋宋,你要早些告訴他。」
男人最清楚男人,既然聞恕能將前世對不住他的姑娘立為皇后,且迄今為止待她極好,那便說明,愛意是大過恨意的。
說罷,宋長訣的身影從拐角一閃而過,遮月來時,這遙望台只付茗頌一人,紅著眼眶呆呆地望向一邊。
她驚呼道:「娘娘,您這是怎麼了?」
「風大,迷眼。」
遮月將她扶下樓,囉嗦道:「雖已過冬,但春日還是冷的,娘娘身子未好全,何必跑來這大老遠之地吹冷風呢。」
遮月又說了好些,付茗頌一個字沒聽進去。
她還有好多事沒問,這一個深宮,一個朝前,何時才算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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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便是半月過去。
天依舊寒,卻到底不似深冬,付茗頌的衣裳也減了一件。
她記得宋長訣的忠告,且她也明白,這麼瞞著,拖得越久越不利。
本就是個無信譽之人,這騙他瞞他的事兒,又添了一樁……
可好幾回,那話都已至嘴邊了,聞恕只要看她一眼,她便怎麼也說不出口。
你瞧,他現下待她多好。
有時她甚至想著,就假裝永遠記不得好了,承著他如今的好,過足這輩子,也無甚可挑。
「嘶……」付茗頌低頭,食指叫針扎了下,滲出兩滴血來。
遮月大驚小怪地用帕子包住,又從抽屜里拿出藥,道:「開春便是新的一年,見血晦氣。」
第77章
付茗頌吮了吮手指,那一小點傷口,很快便瞧不大出來,可遮月執意塗上藥酒,這才作罷。
然而,不知是不是心中藏事,遮月那句「晦氣」讓她心裡七上八下的。
她叫住一旁煮茶的素心,問道:「皇上何時不忙?」
近來朝中大換血,聞恕隔三差五宿在御書房,可這隔三差五並沒個規律,付茗頌也不知他哪日來哪日不來。
這話落在素心耳朵里,便成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了。
她笑道:「娘娘若是實在掛念,奴婢去找元公公打聽打聽?」
依付茗頌原有的性子,她定會搖頭拒之的,可這回她卻點頭,道:「也好。」
素心柳眉稍稍一揚,與遮月交換了個揶揄的眼色,便應聲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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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春日的暖陽照落,素心立於石階下等著。
元祿從殿內而出,匆匆幾步上前,「可是昭陽宮有事?」
素心笑眼彎彎地點頭,應道:「娘娘差奴婢來問問,皇上何時得空,依奴婢瞧,是心下惦念呢。」
聞言,元祿亦是喜笑顏開,帝後恩愛和睦,他們這些做奴才的,都跟著享福。
他道:「皇上這兩日都與大臣議事,少說也得兩日。」
於是,素心得了消息,回宮稟了付茗頌。
付茗頌當時沒說什麼,只是捏起茶盞,垂眸沉思一會兒。待到酉時,眼見夕陽要落下,她要來紙筆,低頭寫了封信,隨即喚來遮月,道:「你親自出宮,將信交給姜氏,若有人問起,便說是我給四姐姐備的擇婿名冊。」
遮月疑惑地應下,娘娘怎麼忽然惦記起四姑娘的婚事了?
不過主子的事到底不好過問,沒多久遮月就親自將信紙交到了姜氏手中。
姜氏聽聞是給付姝雲挑的夫婿人選,一時間眉開眼笑,回房迫不及待拆了信封。
隨即,她嘴邊的笑意一僵,眉頭緊緊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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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黃昏,姜氏持宮牌進宮,知道的都知道,付家四姑娘已快至十七,正是出嫁的好時候,而擔著個皇后嫡姐的名頭,來提親的人不在少數,姜氏今日,是來同皇后商議的。
以這緣由,倒也正常。
而這擇婿又是大事,姜氏往昭陽宮一坐,便坐到了戌時三刻,天昏昏沉沉,夜幕將至,方才離去。
……
……
半個時辰後,馬車在平南街緩緩停滯。
車廂里,姜氏脊背僵直了一路,大汗漓漓,她緊張地望向身側丫鬟打扮的女子,顫著聲兒道:「五丫——娘娘,您、您究竟是要去哪啊?」
付茗頌抿唇,道:「今日謝過母親了,明日一早你在此處等我,進宮後將人再換回來。」
姜氏哪裡做過這種事,皇后分明有出宮令牌,好端端宮門大道不走,偏、偏要使這偷摸手段……
光是一想,姜氏就要昏過去。
這五丫頭可一直是個本分人,如今怎這般大膽呢?
想來那宮裡,的確是能將人吃了再造的地方,她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