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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2:29:12 作者: 荔枝很甜
吳媽媽擔憂道:「夫人,您這若是得罪了老太太……」
「我在她面前卑躬屈膝了二十年,如今揚兒入朝為官,我自安心看顧他,何苦去做那得罪人的事兒?」
老太太眼裡只有付家,只顧著付家好,一輩子發號施令慣了,當人人都得聽她的。
也不想想,若非無奈,哪個女子會願意往房裡塞人?
不宜受孕,又不是不孕……
且皇后正當盛寵,這不是給人添堵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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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昭陽宮。
自打聽了李太醫的話,付茗頌才將多夢的毛病重視起來,哪個時辰該喝藥,她記得比遮月都清。
辰時,素心將煎好的藥汁與蜜餞一併呈上。
許是加大了藥量,亦或是李太醫改了藥方,她這兩日睡的沉,倒是一個夢都沒再做過。
正執起玉勺,那頭遮月疾步上前,「娘娘,老太太持宮牌在外候著,可要宣見?」
不怪遮月緊張,自打進宮後她便沒見過老太太,對老太太的印像,還在付家那時,怵的很。
付茗頌亦是訝異一瞬,老太太來作甚?
「請進來罷。」她淡淡道,放下玉勺,連喝藥的胃口都沒了。
須臾,安媽媽饞著老太太上前,老太太在她面前停頓片刻,跪地道:「老身拜見皇后娘娘,娘娘萬安。」
瞧,饒是老太太再專橫,論身份,也得給她這個曾經看不上的、下賤的孫女行此大禮。
付茗頌心下複雜,給老太太賜了座,「祖母起罷。」
老太太一坐下,目光便落在她小腹上,又移至藥碗。
她眉頭一蹙,方才來的路上,她見殿外的幾個宮女眼熟,都是從付家帶來的……
她將付家帶來的丫鬟,安置在殿外伺候了?
「這藥,可是助孕的?」
「噔」一聲,玉勺掉進了藥汁里。
付茗頌指尖一頓,臉色凝滯,同老太太對視半響,屏吸道:「祖母……是如何知的?」
老太太眼眸微眯,「皇后久居深宮,不知宮外這事兒,早傳開了。」
又是長久的靜默。
付茗頌確實不知這事會傳開,事情發生的突然,她甚至也未想過這事傳開會有何後果,老太太說出的這一刻,她方才亂了心神。
會有什麼後果?
「皇后貴為六宮之主,此事可大可小,不必我老婆子多言,說大了,動朝堂,說小了,亂後宮。都說出嫁從夫,可女人這輩子,能倚仗的,只有子嗣啊。」老太太意味深長看了她一眼,「老身知皇后對付家有怨有恨,但我今日所言,全是為皇后如今考慮,殿外幾個從付家帶來的丫鬟,用的好,便能固聖寵。」
最後幾個字,老太太說的格外語重心長。
遮月一邊聽著,一邊睜大眼睛,這是要娘娘往皇上身邊塞人啊?
倏地,老太太往她這看過來,道:「我並非有私心要皇后塞付家人,若皇后信不過,遮月這丫頭也是極好的,她,皇后總該信得過?」
聞言,遮月那雙眼睛,險些瞪出來。
「撲通」一聲,遮月連忙跪下,搖頭道:「娘娘,奴婢沒這個心思!」
她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生怕付茗頌真將她送到聞恕身邊,那與送她去死有何異?
過後,老太太離開前,望著她道:「總不好將來,史官記載,當朝皇后心胸狹隘,不顧大局,有負聖寵罷?」
老太太的話,沒有哪個字是大不敬的,但字字句句,都戳進付茗頌心裡了。
可她也心知肚明,哪裡是為她考慮,她這個皇后像是付家的一尊佛,得寵時泛著金光,籠著付家,若是失了寵,自然黯淡無光。
付茗頌抿唇,緊緊攥住絹帕,「祖母看顧著付家的頂樑柱便可,不必操宮中的心了。」
老太太一滯,就聽她道:「遮月,差人送老太太離宮。」
她回過身,湯藥早就涼了。
素心蹙眉,方才她不便插嘴,現下總算能說兩句,她寬慰道:「娘娘,您不必將這事放心上,宮中又不是沒別的妃嬪,皇上若真急著要子嗣,大可往別宮去,可皇上並未,說明並非付老太太說的那般嚴重。」
素心停頓一瞬,又道:「何況,誰敢在宮中胡言亂語?」
可這話,很快就被打了臉。
後宮這樣大,什麼話是沒有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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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沁心湖泛著淡淡的日光,冬日天寒,此時便是一日之內最暖和的時候,因而錦鯉爭相踴躍,逐著那光線去。
聞昔對湖而立,伸手灑了把飼料。
她今日進宮,說是陪太后說話,順便給皇后問安。實則,她可是特意來見皇后的。
即便是在宮外,也擋不住她這旺盛的好奇心。
她湊到付茗頌身邊,「皇嫂,趁著湖水還未結冰,您多瞧兩眼,天再冷些,可就賞不了錦鯉了。」
付茗頌瞧了眼她的小腹,冬日衣裳厚實,她又才三個月的身孕,倒是一點看不出來。
不過,孕婦依舊是孕婦。
她頷首道:「湖邊風大,還是坐下吧。」
聞昔點頭,二人便往長亭下去。
宮女備了手爐,捧在手中,立即便暖和不少。
聞昔頻頻抬頭看她,抿了口熱茶潤了喉嚨,才道:「皇嫂,我聽說……皇兄在昭陽宮,燒了那幅珍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