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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2:29:12 作者: 荔枝很甜
低頭翻書的姑娘微微頷首,將手伸進懷裡,摸了摸暖爐。
聞恕這一耽擱,直至亥時也不見影子。
付茗頌畏寒,早早窩進了床榻上,小聲打了個呵欠,側身蜷起身子,抱著個尚有餘溫的暖爐,闔眼睡下。
子時,聞恕歸來時便見她幾乎是整個人縮成一團,而他剛才彎下腰,便見她睜了眼。
他眉頭一揚:「沒睡?」
付茗頌「嗯」了聲,將暖爐擱置一邊,欲要下床替他寬衣,就被她按住了被角,「躺著吧。」
須臾,窸窸窣窣的聲響傳來。
他揭開被褥一角,即有冷風灌進來,付茗頌抖了一下,下意識朝他靠過去。
聞恕這才發覺,這人的手涼的像塊寒冰。
他皺眉,「你的暖爐呢?」
付茗頌道:「冷了。」
自打上回美人香一事後,昭陽宮再未點過香,他也沒再碰過她。
素心更是,許是怕她想起來難過,連香爐都給收起來了。
她悄悄仰頭,見他雙目闔上,眉間緊蹙,想來也知今日他是當真忙碌。
「皇上?」她輕輕喚道。
男人沒睜眼,搭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以示回應。
忽然,一道溫溫軟軟的觸感貼在他脖頸上,聞恕陡然睜眼,喉結滾動。
付茗頌抿了抿唇,低聲道:「元公公說,皇上燒的那幅畫,是寶貝。」
話落,男人皺起眉頭,元祿何時變得這樣多嘴。
她又道:「還說,皇上從前往那畫跟前一站,能站兩個時辰。」
聞恕側頭,睨了她一眼,抓住兩個關鍵字,「從前。」
「燒了,不心疼麼?」
她仰著臉,那雙眼睛在月色下,恍若盛滿了星子,流光溢彩的,叫人忍不住傾身吻下。
他的聲線一貫清冷,這會兒帶著點克制的暗啞,「不心疼。」
說話間,付茗頌屈膝踩著床墊,往上挪了幾下,聞恕是側身躺著,如此一來,四目相對,她就堪堪停滯在離他不到一寸的地方。
「噢。」她應了聲,便不動了。
她身上甘甜的香粉味兒繞在鼻尖,任他再有定力,也無法做到坐懷不亂。
忍了片刻,聞恕深吸一口氣,「還生氣?」
付茗頌搖頭,他都將畫給燒了,她還氣什麼?
「那睡吧。」他心癢難耐的摸了摸姑娘的臉頰,背過身去。
小腹上抵著的灼熱一下消失,付茗頌慢吞吞的開口,「嗯,明日,還是讓素心將香爐擺回來吧。」
說罷,她便閉上眼。
聞恕一頓,笑道:「好。」
—
翌日一早,除了重歸位的香爐外,一併來的,還有一隻渾身綠油油的鸚鵡。
遮月提著鳥籠進來,神色複雜道:「娘娘……這,這是宋大人差人送來的,說是謝娘娘那幾日的照拂,還說這鳥兒聰明的很,添個熱鬧。」
說罷,籠中的小東西撲騰著翅膀,尖聲道:「熱鬧!熱鬧!」
遮月訝然,還真會說話?
倏地,小東西停住,穩穩落在杆上,換了句話說,「娘娘千歲,娘娘千歲!」
付茗頌一愣,眼角彎彎,真叫它逗笑了。
第65章
宮中是最藏不住秘密的地方。
李太醫從太醫院至昭陽宮,又被提到永福宮問話,這一路上,經了多少眼睛和耳朵,一傳十,十傳百,皇后身子不宜受孕的消息,便在宮中悄悄傳開了。
老太太一直關注宮裡的動向,稍一打聽,立即就凝滯了呼吸。
付茗頌再不孝順,再怨恨付家,那也是她付家走到宮裡的姑娘。
皇上未曾因她而對付家施以恩澤,身為皇后的生父,付嚴栢至今還屈居副五品小官。
可那又如何?
朝野上下,還不是對他以禮相待。
可若付茗頌不能生孕呢?
無子可依,乃婦人最大的難事。
姜氏與付嚴栢被她叫至跟前,卻不見她開口說話,夫婦二人互望一眼,付嚴栢給姜氏使了個眼色。
姜氏輕咳一聲,傾身道:「母親?」
老太太回過神,睨了他二人一眼,緩緩開口:「皇后的事兒,你二人都聽說了?」
付嚴栢扯了扯嘴角,能不聽說嗎?
今兒早朝,便遇那些個官員陰陽怪氣的找他打聽,他這張臉,那時都不知變了幾個色!
老太太看向姜氏,「這事可大可小,你乃皇后生母,理應進宮問候。」
姜氏訕訕點頭,「是,是。」
「也莫忘給她支招,她從付家帶走的幾個丫鬟,皆是聰明伶俐的,該用還得用。」
這是要用丫鬟固寵的意思?
姜氏笑意僵住,道理是這個道理,可她又非皇后生母,這話總不好開口,這不是要她得罪人麼?
「母親,這……恐怕不妥吧。」
「有何不妥?」老太太中氣十足道。
姜氏縮回腦袋,攪著手中的絹帕,低聲言語道:「皇后在母親膝下養過,想必母親的話,她更肯聽一些。」
她又嘀咕說:「四丫頭的親事還沒著落,揚兒亦是該娶妻了,兒媳明日還邀了王媒婆,怕是…抽不出空子。」
老太太瞪向她,鼻腔溢出一聲冷哼,「鼠目寸光!」
出了壽安堂,姜氏往後瞧了一眼,隨即甩了甩絹帕,「老太太還真當那皇后還是五丫頭,想如何擺弄如何擺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