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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2:29:12 作者: 荔枝很甜
沈其衡驚了,這又是哪一出?
昨日平白蹦出個幼妹也就罷了,今日又忽然稱其未死?
簡直比話本子還要精彩。
聞恕起身,負手走至桌前,目光凌厲的對上他的視線。
須臾,他緩緩道:「若是朕助你找到了,會如何?」
宋長訣放下手,「若家妹平安喜樂,微臣願為皇上效犬馬之勞。」
「宋長訣。」聞恕一字一字念出他的名字,勾了勾唇:「你好大的膽子,敢試探朕。」
少年半點不讓,徑直回望過去。
剎那間,室內沉寂,仿佛連窗外的風聲都能聽得清。
他想了一整日,種種推論告知他,聞恕一定知道,他一定知道。
否則,在他告知沈其衡宋家還有一女名喚宋宋,卻如何也查探不到時,以帝王的猜忌之心,不可能什麼也不做。
除非,他知道他說的幼妹是何人。
一旁,沈其衡皺起眉頭,難得糊塗。
—
半個時辰後,聞恕乘上龍攆,元祿一句「去昭陽宮」還未喊出聲,便被他堪堪打斷:「今日,太后見誰了?」
元祿一頓,「蘇姑娘,前頭進宮,陪太后說了會兒話。」
說罷,他又問:「皇上,那現下是去?」
聞恕眉眼沉下:「永福宮。」
他閉上眼,想到宋長訣那句「若家妹平安喜樂」,不由冷笑一聲。
用得著他說,難道,他還會害她不成?
忽然,龍攆停滯,元祿道:「皇上,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沈世子已被移出群聊
第58章
夜幕低垂,秋風拂過,下過雨的京城涼意四起,月色鋪灑在永福宮外的荷池上,銀光閃閃,意境十足。
然,下了龍攆的人一眼都懶得欣賞,徑直朝里去。
這個時辰,按理說沈太后早該歇下,可此刻永福宮燈火通明,意味著沈太后不僅未睡,還在等人。
至於等的人,已經來了。
沈太后倚在貴妃榻上,兩手捧著一串佛珠,在燭光下細細欣賞。
古棕色的佛珠,一顆顆圓潤飽滿,富有光澤。
聞恕緩緩走近,沈太后未抬頭,依舊保持著這個姿勢,「這蘇丫頭有心,特上承恩寺求開了光的佛珠,她知道哀家信佛。」
聞恕挑了一處左下手的座椅坐下,身姿筆挺,瞧了一眼,「蘇太傅德高望重,乃朕恩師,於朕有恩。」
聽他如此,沈太后便知後頭定要跟一句「但是」,她稍稍起身坐直。
「蘇家僅有一女,於情於理,都該多加照拂,她年歲已長,身旁又無近親長輩,母后看她自幼長大,不若為她擇一良胥,也算不負蘇太傅。」
聽聽,聽聽。
她這個兒子,說話滴水不漏,字字句句為人想,還偏挑不出一出錯來。真是氣人。
沈太后將佛珠遞給許姑姑,側身看他:「皇上以為哀家不想?哀家看她長大,知她最重情誼,一顆芳心錯付,哀家心疼,恨不能將京中最好的男兒配給她才是,可人家心裡眼裡,全是個沒心肝的!」
聞恕眸色沉下,抿唇不言。
關於蘇禾,哪怕是十七歲生辰前,他也未曾動心過。至多,蘇禾也只是個玩伴,同薛顯清、沈其衡,甚至是聞昔,都無任何差異。
是以,聞恕心中並無半點愧疚,面無神色到近乎無情,道:「讓她進宮守活寡,母后就捨得?」
沈太后一口氣提到胸腔,還沒來得及說話,又聽他道:「兒臣捨不得,蘇禾不似宮中那些身份低微的庶女那般安分,她性子傲,若是進宮,遲早叫皇后受委屈。」
沈太后神色複雜,猶如一隻被吹大的囊袋,還未來得及炸,便叫人扎破個洞,放了氣……
今日蘇禾來,還往昭陽宮送了新婚賀禮,依沈太后對聞恕的了解,便猜他會來,是以就在此候著。
可她現在頭疼,頭疼,實在不想同他說話。
「哀家累了,皇上回吧。」沈太后屈指抵上自己的太陽穴,「哀家就沒想讓她入宮,皇上若是真有心,便好生挑幾位人選,送到永福宮,哀家掌掌眼。」
聞恕順著沈太后給的台階,頷首道:「兒臣儘快。」
—
宮門外,馬車佇立。
宋長訣空手進宮,離宮時卻捏著一本小冊子。
他彎腰鑽進馬車,待馬蹄聲起時,才低頭翻看。
魏啟平、徐武、周盛旺、林途重……等等,不下二十人,有的宋長訣打過交道,有的則只是點頭之交。
這些人,要麼手握兵權,要麼在朝中十分說的上話,例如這個周盛旺,正二品左都御史,都察院最能說上話的人,整個都察院自成一派,為周盛旺馬首是瞻。
無論朝廷各部,但凡出現一言堂,必不是好現象。
宋長訣捏了捏眉心,疲憊的閉上眼,想起方才御書房裡的談話,並不多,三言兩語述盡其意————
「挑明身份,於你有何益?」
「皇上看在微臣的面上,或許能待她好些。」
聞恕笑了:「宋長訣,你一個工部五品小官,你能作甚?」
宋長訣:「微臣有多大本事,皇上心知肚明。朝中勢力分割,黨派相爭,皇后無勢,付家靠不住,皇上就是能護她,也免不得同各臣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