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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2:29:12 作者: 荔枝很甜
付茗頌將狼毫擱置下,打量了一眼他的臉色,算不得好,也算不得不好。
「過來。」男人忽的開口。
聞言,她將腿上的書反放在桌几上,磨磨蹭蹭的走過去,「皇上要歇下,還是要沐浴?」
聞恕沒應她的話,只捉起她一隻手在掌心裡反覆揉捏。
付茗頌當他輸了圍獵,心情鬱郁,猶豫著寬慰道:「不過三隻梅花鹿而已,說不準是薛大人那條路,獵物較多呢。」
她抬起眼,一臉認真。
聞恕頓了頓,眉頭下意識一揚,喉嚨里發出一道似笑非笑的聲音。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臉,「你倒挺會安慰人。」
可他哪裡是在意那三隻梅花鹿,只是一想起今日宋長訣咳了兩聲,他掌心便落了空……
怎麼想怎麼都不好過。
可他得要多小肚雞腸,才能同她計較一個外臣,何況還是個有功的外臣。
可男人待這種事的肚量,當真沒有比女子大幾分。
「嘶……」付茗頌倒抽一口氣,臉頰叫他捏的生疼。
實在不知又哪裡得罪了他,付茗頌警惕的後退了一步,可這舉動,著實礙了他的眼。
聞恕冷笑,「躲朕?」
她搖頭,直接被握著腰拉了過去,灼熱的掌心貼著她的腰窩,像只暖爐似的。
她低下頭,貝齒輕磕住下唇,熟悉的前兆,她最明白不過。
比之皇宮裡修葺完好的宮殿,天嵐山上的建築則簡陋許多,並不隔音。
聞恕一邊低頭吻她的眉眼,一邊用指腹摁住她的嘴角,輕聲囑咐道:「小點聲。」
她睜眼望著床幔頂端,眼尾一點一點泛紅,咬著唇點了兩下頭,隨即一顆淚珠子滑向耳後。
於是,靜謐的營帳內,難免多了幾聲嬌腔。
「皇、皇上。」
付茗頌仰起臉,兩隻水做的眸子,如含了一灣秋水,兩隻手握住男人的一隻手腕,阻止他沒有分寸的肆意妄為。
這夜裡,終究有幾聲撓人心扉的哭腔飄出窗外,惹的人臉紅心跳。
不知多久,付茗頌軟有氣無力的側臥蜷起。
聞恕從身後抱住她,薄唇溫熱,親了親她的耳朵。
她乖乖配合,不拒不鬧。
付茗頌吸了吸鼻子,但多少也能理解一些。
帝王的心高氣傲,在眾多朝臣面前敗給了薛顯清,想必是極為受挫的。
她也,不是不能諒解。
是以,姑娘十分寬容的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脊,嗓音輕啞,哭腔未消,「不礙事,下次能贏回來。」
說罷,她眼皮疲累,闔眼沉沉睡去。
聞恕一頓,難得啞然,驀地勾唇失笑,她這個腦子……
這夜,付茗頌夢了一晚的梅花鹿,成千上百,在後頭追著她跑,可謂壯觀。
—
九月初十,秋獵最後一日。
付茗頌悠悠轉醒,身側的人已然不見。她喚來遮月伺候梳洗。她渾身皆是青紫,遮月不瞎,一瞧便知始末。
她細心道:「娘娘要不要上點藥?」
付茗頌一頓,避開遮月灼灼的目光,側頭去撿床下的衣裳,「不必。」
昨夜,聞恕早就給她用過了。
他在做這事時是不肯溫柔半分,但事後,尚且還算周到。
咳,她耳根一紅,抿起嘴角。
外頭隱隱傳來歡呼喝彩之聲,她仰頭望去,卻瞧不到營帳另一端。
遮月解惑道:「是武將在比武呢,明日便要回京,倒都活絡起來。」
付茗頌點下頭,任由遮月一件件衣裳往她身上套。
她側耳聽外頭的聲響,約莫也明白其中的門道。
秋獵一年一回,好容易能在皇帝面前露一手的機會,若有幸,說不準還能得帝王賞識,這些個人精怎能錯過。
思此,付茗頌忽然回過神,偏頭問:「宋大人如何了?太醫今日瞧過了?」
遮月將最後一件短衣腰帶繫上,「瞧過了,都瞧過了,說是要靜養,且只能回京再好生調養了。」
付茗頌腦中又閃過宋長訣將她從馬前推開的一幕,少年疼得額間冒汗,滿臉慘白,依舊咬牙不吭聲的模樣,她只覺得心中愧疚難安。
她食指纏繞著腰間香囊下的流蘇,眉心微蹙:「明日回京,宋大人的轎攆提前備好,挑幾個身強力壯的抬轎,萬萬不可顛簸,路上伺候的人也需多安置幾個,吃的、用的,都得仔細些。」
說罷,付茗頌抿了抿唇:「若不是救我,他也不會傷的這樣重。」
此時,另一處的營帳中。
小廝遞上茶水給宋長訣,遲疑的撓了撓頭。
方才李太醫在時,宋大人捂著胸口,咳的面色泛白,怎麼李太醫一走,便像沒事人似的?
他忍不住道:「大人,您這傷,究竟是打不打緊?」
說罷,小廝仔仔細細地上下打量他。
只見宋長訣斜睨了他一眼,慢條斯理的起身,「噔」的一聲,將茶盞擱在長木桌上。
那模樣,怎麼看也不像是傷重之人。
作者有話要說:
哥哥:你猜
皇上:開始磨刀
【最近很忙+卡文,有時候可能會晚點,如果遲了會寫文案上】
第54章
三日的行程,足以至京。
宋長訣的轎攆尤為明顯,被圍在一隊護衛軍中穩步向前,連顛都未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