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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2:29:12 作者: 荔枝很甜
宋長訣勾了勾唇,回話道:「微臣人微言輕,只怕在皇上那兒,也說不上幾句。」
何止說不上,任職這幾日,皇帝只將工部歷年留下的爛攤子推給他,旁的,半個字都未曾多言。
說是皇上親自任命,近日又常被宣於殿前亦是,難免被人當作新晉的紅人。
沈太后亦是如此作想。
「總之,這魏家還是得有個一官半職,老臣的面子,該給,還是得給啊。」沈太后說罷,低頭抿了口茶。
宋長訣會了意,沈太后這才作罷。
須臾,太醫便來給沈太后請平安脈,付茗頌趁此退下,恰與宋長訣一前一後出了永福宮。
宋長訣目不轉睛的盯著面前人的後腦勺看,直至她在台階前停住腳,他才隨之停住。
他朝付茗頌作了個拱手的姿勢:「微臣告退。」
借著明亮的光線,付茗頌這才仔細瞧清他的模樣。
少年眉清目秀,不過抿緊的嘴角和略微緊蹙的眉心透露著些老氣。
與之年齡不符的老氣。
付茗頌下意識多瞧了兩眼,實在覺得眼熟,可一時實在想不起來。
小徑上,龍攆明晃晃停駐,從聞恕的方向看過去,這二人便像是在敘舊了。
元祿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今日,太后宣宋大人進宮,說是要行賞呢。」
聞恕沒應聲,目光一錯不錯的望向那兩人。
他眼眸一覷,就見付茗頌唇角微揚,似是笑了下。
忽然,付茗頌踩空了石階,聞恕心口一緊,就見宋長訣伸手拉住她的胳膊。
就那麼一瞬的功夫,他很快便收回手,又低下頭說了幾句什麼。
—
近午時,日頭漸盛。
轎攆一路抬往昭陽宮,付茗頌時不時用餘光掃了眼身側的男人。
聞恕今日靜的可怕,一時這般,她心下有些發慌,忍不住問:「皇上可是累了?」
男人輕輕抬了下眼,極其淡漠的應了聲。
直至昭陽宮,他都未曾同她多說一個字。
付茗頌遲疑的跟在身後,連遮月都瞧出不對,低聲道:「娘娘,您,您這是與皇上鬧彆扭了?」
付茗頌叫她問的一愣,神色自若的搖搖頭。今日她還沒機會同他多說幾句話,怎會與他鬧彆扭?
思此,付茗頌吩咐道:「許是政務繁忙,累了,領人布菜吧。」
遮月應了聲,低頭退下。
付茗頌抬手撥開珠簾,一聲輕響,卻沒引的坐於椅上的男人抬眸看過來。
她蹙了蹙眉,仔細回想了一番,確定今日不曾做過什麼惹怒他的事兒,方才輕聲上前。
不得不說王公公是機靈鬼,內務府送到昭陽宮的香粉,每一種味道都是他喜歡的。
付茗頌愈走近,香味兒也愈近,叫人心神不定。
她止步於桌案邊,輕聲道:「皇上,可要用膳了?」
聞恕這才抬眼瞧她,冷不丁彎了彎唇,笑的滲人。
付茗頌一頓,下意識便要退開,猛地叫人握住腰。男人忽的起身,將她摁在桌沿邊。
她吃痛的哼了聲,不知所以的望向他。
「與宋長訣,聊的可高興?」他輕笑一聲,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付茗頌一怔,醍醐灌頂,連連搖頭。
「沒有?」男人似笑非笑道,「那你同他笑什麼,嗯?」
付茗頌身子不斷後仰,腰窩叫他掐的還有些疼,忍不住否認道:「臣妾沒笑。」
「旁的沒學會,倒學會撒謊了?」
「怎麼在朕這兒,你就不會笑?」
「怎麼不說話了?」
誰知,那紅著眼眶的人竟一個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感覺到手心灼熱的呼吸,她一下又收回手,試探的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近乎安撫的,一下一下舔舐。
濕軟的觸感在他唇縫遊走,最後小心翼翼的探了進來。
半響過後,付茗頌紅著臉看他。
男人喉結滾動了一下,啞著嗓音輕笑了聲:「有長進。」
—
八月初二,姚文麗處以棍刑處死的聖旨一下,姚家夫婦二人雙雙昏厥過去。
姚文清嚇懵了神,哭著便往付家跑。
皇后娘娘碰不得梨花的事兒,可是付姝妍同她說的。
可這會兒,付姝妍自己都嚇壞了,一聽姚文清找上門來,匆匆叫丫鬟將她打發了去。
付姝妍扶著小几坐下,拽著絹帕的手握成拳頭,抵在胸口。
她哪知道這事兒能鬧這樣大,竟還鬧出了人命。
正這時,青檀推門進來,神色慌張道:「姑娘,老太太請您去一趟。」
付姝妍一愣神,臉色又白了一分。
壽安堂中,老太太與姜氏一左一右而坐,臉色皆是難看的很。
付姝妍故作鎮定的走上前,柔柔弱弱道:「祖母,母親。」
這回姜氏最為坐不住,不等老太太開口,便先問道:「我方才見姚家姑娘上後門來尋你,被你身邊的丫鬟攆了出去?」
付姝妍呼吸一滯,未及回話,老太太渾厚又冷厲的聲音緩緩而起,「你跪下。」
緊接著,老太太搖搖晃晃的撐著拐杖起身,姜氏忙上前攙扶住她,「母親,您身子不好,這丫頭便交由我處——」
砰的一聲,連姜氏都不由止住話,驚的張了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