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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2:29:12 作者: 荔枝很甜
是好,也是不好。
那頭,魏時棟多喝了幾杯酒,起身至廊下迎著冷風,一下將酒氣吹散。
他朝身後的少年道:「你是沒瞧見,皇上壓根沒多想,待我亦如往常一樣,你無須憂心。」
宋長訣盯著魏時棟的後腦勺,夜色隱匿的陰鷙布滿眉頭:「那為何遲遲不准奏?」
至魏時棟的請兵書呈上,已是有小半月了。任他如何旁敲側擊,聞恕總能有意無意的擋了回來。
不拒,亦不允,態度著實叫人費解。
魏時棟果然是個行軍打仗的,頭腦簡單的就像一條直道,連個彎都不會轉,想也沒想便回:「皇上自登基以來便不興起戰,只怕勞民傷財,想來是猶豫不決。」
說罷,他又沒忍住說:「我瞧是臨河街的事兒鬧的不夠大,若非你瞻前顧後…」
宋長訣冷冷望著他,緊緊握住了拳,若是功虧一簣,只怪魏時棟這顆棋子太自以為是!
不多會兒,殿內一陣嘈雜,是開始朝臣例行挨個行祝詞了。
魏時棟睨了宋長訣一眼:「你隨我一道進去,你一個府中門客,當有誰識得你?」
宋長訣眉頭一緊,他怕就怕魏時棟已打草驚蛇,若是皇上起疑,著人查了他身邊的人…那更要探一探了。
思此,少年眸色微沉,抬腳隨魏時棟進了殿內,一時間叫那震耳欲聾的聲樂聲震的耳膜都在響。
須臾,他抬頭望去,卻無意撞上另一雙乾淨的眸子。
宋長訣呼吸一滯,一瞬不錯的對上她的目光,只覺腦袋嗡嗡響著,疼的他半邊身子都在顫,像是要炸開來似的。
付茗頌卻是微微一頓,好奇的多打量了兩眼。
緣由無他,只因這人的畫像,她好似在御書房見過。
忽然,虎口處刺痛了一下,付茗頌回過神,側身望了眼掐著她虎口的人:「皇上?」
「別瞎看,喝點酒。」他順手將自己的酒樽塞進她手裡。
隨即,他有意無意瞥了宋長訣一眼。
宋長訣微怔,直到那疼痛感散去方才回過神。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見到了
第42章
黑夜沉沉,圓月高懸,星眸無幾,一簇煙火炸開,給本寂寥的黑幕添了幾分人味兒。
除卻皇宮裡為皇后生辰所燃放的煙火外,依稀還能見宮外也緊隨其後得炸成一片五顏六色。
宋長訣靠在涼亭角落的一根紅漆方柱上,食指一圈一圈揉著太陽穴,耳邊響起一道清脆稚嫩的聲音。
——「哥哥對我最好,宋宋最喜歡哥哥了。」
宋長訣用力捂住耳朵,似是想趕走這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和聲音。
他緊皺眉頭,囔囔道:「宋宋…」
是誰?
須臾,他又驀地想起方才在大殿上,皇帝意味深長瞧他的那一眼。
宋長訣不甘地彎了彎唇,果然…功虧一簣,魏時棟這個蠢貨!
—
此時,大殿之上,賓客漸漸散去,沈太后也以身子乏了為由,亥時不到便回了永福宮。
聞恕則因周賢臨時求見,不得不去一趟御書房。
付茗頌回到昭陽宮時,還未從那喜慶熱鬧的場面中回過神,只覺有些恍惚。
不是有些,是十分恍惚。
「娘娘。」素心走過來,面色頗有些猶豫,「付家大公子遞了牌子請見,已在宮外候了好一陣了。」
付茗頌正飲茶解酒,聞言手腕處頓了頓,茶水灑了幾滴出來。
今日宴上並未有付毓揚的身影,他卻在宮外等著。
她隱約猜到緣由,心下緩緩一嘆,咬著唇想了半響,直至素心又問了一聲,付茗頌方才點了下頭。
等付毓揚的這會兒功夫,她隨手摘了髮髻上的一隻釵環,握在手中翻來覆去地把玩,神色有些呆滯。
不多久,殿門邊露出一塊深棕色衣角。
付茗頌抬頭,便見一抹身量修長、體型清瘦的男子,與記憶里那個溫潤儒雅的人重疊。
她實在太久沒見過這個哥哥了,瞧見這張臉,還十分的陌生。
「皇后娘娘萬安。」他伏身下跪,聲音乾淨嘹亮,一下將她的思緒拽了回來。
付茗頌頓了頓,還是開口喚他一聲「大哥哥」,道:「起身吧。」
莫說付茗頌不習慣,付毓揚又何曾習慣?
本就不常回府,見到這個妹妹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可哪怕如此,他也未曾見過這樣端莊隆重的她,眼尾那一抹被拉長的線,襯出她三分威儀。
「謝娘娘。」付毓揚起身,薄唇輕啟,似有幾分猶豫。
殿內靜了一瞬,付茗頌抿唇淺笑,「大哥哥是為四姐姐的婚事來的?」
被看破了心思,付毓揚下意識抬了抬眸,才剛起身又跪下,秉手在前,「是,魏時均花名在外,母親不忍雲兒嫁過去受苦,日日憂心,懇請娘娘做主,回了魏家提親。」
付茗頌抿了抿唇,眉頭下意識一蹙,「這事兒我同皇上提過一回,皇上至今也未曾下過賜婚旨意,既是尋常下聘,四姐姐不願嫁,母親只管回了便是,家中有長輩,再如何也不該我插手。」
她這番話說的周到又周到,說起來,怎麼都不該求到她面前。
付毓揚臉上有幾分掛不住,抿了抿唇,「母親若是能做主,也就,不求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