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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2:29:12 作者: 荔枝很甜
這是個什麼夢?
許是感覺到懷裡的人不安分,男人眉宇微蹙,雙手使勁,將人徹底摁在懷裡。
茗頌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他何時來的?
今日,不用上朝麼?
—
今日早朝時,聞恕未至,可元祿卻是到了。
不僅到了,還是攜著一卷聖旨來的。
元祿朝階下眾臣一笑,像模像樣的舉起聖旨,清了清嗓音道:「皇上說了,伍成河修堤這事兒,拖不得。」
話落,魏時均猛地抬起頭,面上不動聲色的藏著笑意,果然。
他滿臉希冀,目光灼灼望著元祿。
「皇上有旨,工部主事魏時均獻策有功,賞銀百兩——」
魏時均臉上的希冀更甚,笑眼盈盈。
「修河一事,全權由大理寺寺丞黃大人接管,督察院監查,請黃大人領旨吧。」說罷,元祿捲起聖旨。
他佯裝無意瞥過魏時均,只見他滿眼錯愕,須臾又一臉驚憤,是想必是氣得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百兩白銀便將他打發了?
魏時均懵了好一會兒,不甘地收回目光,本以為接下伍成河的差事就是大功一件,誰料,竟是給他人做了嫁衣!
散了朝,他便頭也不回,黑著張臉乘車往長青街去。
福記茶館,二樓最裡間。
「砰」的一聲,門被狠狠推開,撞至白牆上,狠狠抖了兩抖,驚得窗邊的鳥兒都飛遠了。
裡頭,一身銀白長衫的少年男子手握一隻紫砂杯,聽到這聲響,也不過抬頭睨了一眼,半分沒被他嚇著。
魏時均三兩步過去,奪過少年手中的茶盞,「你不是說,皇上看過摺子後,定會認同這法子?怎麼現下他卻將這差事交給他人!」
宋長訣皺眉,慢條斯理的擦了擦被魏時均碰過的指尖。
分明年紀不大,可那股從骨子裡透出的陰鷙,卻真叫人不寒而慄。
魏時均忍不住放下杯子,緩了緩道:「這法子分明是我獻上的,現下給了別人,你說皇上究竟如何想的?」
宋長訣心下冷嗤,真是個草包,就他還想爭過魏時棟?光是腦子就已落了下乘。
皇帝若是真將這差事給他,那才真是又鬼了。
「不論如何,這計策確確實實入了皇上的眼,在下可沒忽悠二公子。」
「可——」魏時均氣悶,當時宋長訣確實只說定會入皇上的眼,卻沒說這差事准落在他頭上。
宋長訣輕飄飄道:「能立功的事又不止這一樁,另外想法子就是了。」
魏時均一頓,狐疑地看向他,問道:「你有別的打算?」
「臨河街這兩日死了幾戶人家,人心惶惶,不若再獻一計?」宋長訣抬眼看他。
魏時均自然道好,可隨即又遲疑問:「你既替我兄長出謀劃策,又給我出主意,你究竟幫哪頭的?」
一聲輕嗤落下,宋長訣漫不經心倒了茶,「誰也不幫,拿人錢財,□□,如是而已。」
魏時均從茶館離開時,日頭正高高掛起。
方才還一臉鎮靜的少年忽的捂住右耳,一道撕心裂肺的稚嫩哭聲響起,震得他耳膜疼。
須臾,他習以為常地飲下一杯茶壓下這幻聽,鬆了口氣。
—
已至午時,炎熱的暑氣鋪在地面上,活像是起了團火,要將這些嬌花烤成干似的。
昭陽宮內置了冰,絲絲涼氣漫開,本該涼快。
可這會兒,茗頌兩鬢髮絲黏在臉頰上,薄薄的寢衣也貼在身上,十分難受。
她早早便睜了眼,已保持著這一動不動的姿勢兩個時辰了。
身側的人一隻手搭在她腰間,稍稍挪動,便惹得他掌心收緊。
且他雙眸緊閉,絲毫沒有要醒來的意思,也不知他昨日何時來的。
驀地,她想起魏時薇說,他近日憂慮勞神,應當是累壞了。
是以,茗頌偏頭,大著膽子側臉瞧他,還是頭一回瞧得如此仔細。
劍眉之下,一雙緊閉的眼眸,一點不遜女子的纖長眼睫,高挺的鼻樑下,薄唇輕抿。
可惜平日裡一身龍威,反而壓住了他的好皮囊,叫人見了他便怕,根本無心去欣賞他的皮相。
姑娘輕輕抿起嘴角,不知為何,這般打量他,總覺眼熟,在哪見過……
忽然,像是被她這灼灼目光擾了清靜,熟睡的人眉宇輕皺,猝不及防睜開了眼。
四目相對,她如置寒窟。
幾乎是同時,茗頌立即閉上眼,眸子緊緊闔起,眼睫都還微微顫著。
怎麼裝,都裝不像。
男人似是反應了好一會兒,目光從她臉上挪到了床幔外,簾慢都垂下,絲毫瞧不見外頭的天。
不知白天黑夜,更不知現下幾時。
他又側身去看她,帶著剛清醒時沙啞的嗓音,道:「睜眼。」
那小扇子似的眼睫顫得更厲害了。
聞恕輕笑一聲,有意湊近她,「你再不睜眼,難不成,是想同朕接著躺下去?」
那調笑的語氣,滾燙的呼吸,每一樣都能讓人心跳驟停。
眼看姑娘那唇角都輕輕咬住了,卻偏偏不肯睜開眼。
直至,寢衣的衣帶被勾住。
她猛地睜開眼,屏住呼吸,「皇、皇上萬安……」
萬安?
聞恕眉頭一提,在床榻上同他道萬安,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