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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2:29:12 作者: 荔枝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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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茗頌有一點好,就是善於放下身段,賣乖賣好,她這麼些年在洗春苑就學會了這麼一件本事。

    是以,哪怕老太太連著三兩日不見她,她也依舊每天恭恭敬敬、本本分分的端著補品到老太太屋門前站著。

    每日還不帶重樣的。

    弄錯國公府的事兒老太太只同付嚴栢說過,姜氏尚被蒙在鼓裡,對老太太近日這般舉措尤為不解,忍不住在付嚴栢面前說道兩句。

    她撥著算盤珠子道:「你說母親怎麼想的,我都恨不得將山珍海味往茗兒那屋裡塞,她倒好,還冷落起人來了。」

    付嚴栢褪下長衫,頗有閒情逸緻的給屋裡的蘭花剪枝葉,嘆了聲氣:「茗兒這丫頭,沒福分吶。」

    姜氏手中的動作一頓,正欲開頭詢問,忽然一陣珠簾撥動的聲響,丫鬟腳步匆匆而至:「老爺夫人!宮裡來人了,說是宣老爺進宮面聖。」

    姜氏與付嚴栢臉上如出一轍的懵然,還是付嚴栢先反應過來,驚慌失措的起身尋了官服,姜氏手忙腳亂替他束緊腰帶。

    而今日來請人的,還是那個王公公。

    馬車一路揚長而去,付嚴栢與王公公相對而坐,他忍不住打探道:「不知今日,皇上宣鄙人可是有要事?」

    王公公彎眼一笑:「付大人不必太過慌張,許是皇上忙了這麼多日,總算瞧見大人遞的帖子,想著讓您進宮謝恩呢。」

    付嚴栢舒了一口氣,點了兩下頭:「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只是這時辰,天色都快暗下來了,此時宣他覲見,怪滲人的。

    付嚴栢就這麼戰戰兢兢隨王公公去了御書房,眼見那座莊嚴肅穆的宮殿愈來愈近,他兩條腿都在打顫,忍不住深深倒抽了一口氣——

    這氣沒喘勻,就聽裡頭砰的一聲響,杯盞嘩啦啦的碎落。

    王公公腳步不由一頓,朝付嚴栢笑了笑,可付嚴栢這會兒可是半分都笑不出來。

    緊接著殿門被從裡頭拉開,通政司經歷李大人渾身抖的像篩子從裡頭跌跌撞撞出來,跌坐在外頭石板上,頭頂的烏紗帽掉了都不自知,正大喘氣擦著額前的汗。

    王公公見怪不怪,彎腰給他遞了張帕子:「皇上今兒個,又發怒了?」

    李大人拍著胸口:「何止發怒,老夫再晚些出來,怕是要屍骨無存了!」

    身後的付嚴栢心口一緊,早聽聞當今聖上喜怒無常,今兒個可真不是好日子,這不是往刀口上撞麼!

    王公公笑笑,起身隔著殿門道:「皇上,奉訓大夫付大人到。」

    說罷,王公公身子前傾去聽裡頭的聲響,直到元公公拉長聲音喊了聲「進——」,他這才笑呵呵的推門請付嚴栢進去。

    付嚴栢低頭往裡走,心下犯嘀咕,方才那聲音怎那般耳熟,好似在哪聽過,在哪兒聽過來著…

    不過此刻情景並容不得他多想,王公公低聲咳了咳,他腿一軟便跪了下去:「微、微臣叩見皇上。」

    須臾,丁點聲響都沒有,付嚴栢下意識想抬頭瞧瞧,頭抬到一半,又堪堪垂下。

    此時,聞恕正對著燭火瞧那些遞來的摺子,無一不是說自家有女,符合中宮生辰的。

    元祿瞧了眼跪著的人,又瞧了眼坐著的人,伸手給他添了杯茶:「皇上,可要讓戶部去查?」

    聞恕勾唇一笑,這麼幾個時辰,該賄賂戶部的早就賄賂了戶部,連戶部那記錄在冊的生辰八字,想來都已改好了。

    他漫不經心合上摺子:「交由沈其衡查,查出篡改戶貼者,一應按欺君處置。」

    元祿一頓,笑著應是。

    這般吩咐下去,還哪裡要沈世子查,只怕那些個雞賊的朝臣,自個兒就將摺子收回去了。

    跪在大殿中央的人聽到熟悉的三個字,耳尖動了動。

    正琢磨著現在是個什麼狀況時,就聽高座上的人笑了聲,那笑聲也極為耳熟,聽的付嚴栢渾身汗毛都要立起來。

    「朕還聽說,付大人府中準備與國公府結親,倒不知真假。」

    男人語氣正常,還帶著三分笑意,按理說不該如此滲人,可付嚴栢莫名渾身發抖,心中快速打了個腹稿,硬著頭皮抬起頭——

    轟的一聲,付嚴栢面色煞白,仿佛叫一道雷

    劈中,呆若木雞的望著前方坐著的人,心下只剩二字。

    完了。

    作者有話要說:

    日常伸出小手給你們順順毛~別急,別急~

    其實要不是皇后這個位置,皇上應該早就把她帶進宮了

    ps關於茗頌進宮這件事,老太太不會阻攔的,畢竟付家不虧還賺了,她只是覺得茗頌的身份不可能,配不上

    第23章

    眼看付嚴栢被嚇懵了神,元祿抵唇輕咳一聲:「付大人,皇上問您話呢?」

    付嚴栢猛地回過神來,慌張的稟手在前,顫著聲兒答道:「回皇上的話,此事荒唐,國公府高門顯貴,豈是微臣能高攀的,自是為假,為假……」

    他這話說的,甚是心虛。

    聞恕勾了勾唇角,低聲道了句是麼,將付嚴栢嚇的稟起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猜到,東苑裡供的那尊佛,竟會是當今聖上啊!

    老太太猜測是國公府世子時他便覺得已然是高攀不上了,現下,現下他還哪敢打這主意?

    聞恕見他顯然害怕極了,索性往後一靠,一本正經的恍若是在談政務似的:「付大人可知中宮生辰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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