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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2:29:12 作者: 荔枝很甜
原本還憋著淚的眸子頓時掉了兩顆淚珠子,委屈道:「那你將我丟出去吧,本來我也就是皇上撿回來的,不值錢。」
男人一頓,無奈地嘆了聲氣,「宋宋,你聽話一點。」
那夜裡,他也不知說了多少好聽話,才將人哄的睡下。
她總有這樣的好本事,讓他瞧她一眼便捨不得冷著她。
至於再往後的事……
聞恕一下睜了眼,並不願意深想。
只是他這眸子一閉一睜,面前的燭火都已經燃盡了。
這個時辰,天正亮。
聞恕按了按肩頸,窗外的小道上僅有幾個灑掃的丫鬟小廝,這個時辰還早,連元祿都不會來擾他清夢。
這時辰按理說,若沒有天大的事兒,元祿斷斷不會來擾他,眾所周知,皇上清早醒來脾氣最是暴躁,他可沒有想不開往上撞的習慣。
因而,元祿望著面前的四姑娘,以及被四姑娘拉著的五姑娘,面色還頗有些為難,道:「兩位姑娘稍候,容奴去通傳一聲。」
付茗頌偷偷捂嘴打了個呵欠,低聲道:「四姐姐,我們這個時辰來…不好吧?」
付姝雲一臉困頓但強打起精神:「就是挑這個時辰,沒什麼人瞧見。」
付茗頌低頭不語,又生出一種偷偷摸摸、做賊心虛的心慌來。
須臾,元祿一張笑臉復返,「四姑娘,五姑娘,裡邊請。」
付姝雲仰起臉道了個謝,便帶著付茗頌一同往屋裡走。
今日來,按著付姝雲的說法是來賄賂人的,因此付茗頌懷裡抱著個食盒,還提著一捆栗子糕餅,隔著老遠都能聞見香味兒。
聞恕本有些意外,但在看見付茗頌懷裡滿滿當當的物件後,頓時瞭然。
他看了付姝雲一眼,想必是這不大著調的四姑娘所為。
付姝雲朝他討好的笑笑,偷偷碰了碰付茗頌,茗頌恍然,上前將食盒與外帶的糕餅都擺在空曠的書案上。
聞恕抬眸瞥了她一眼,付茗頌遲疑一瞬,按著付姝雲的話,將那栗子糕餅往前推了一推。
她最會說場面話,稍一思索便摸出了一句,「沈公子遠道而來,想必還沒嘗過俞州最有名的糕點,四姐姐有心,特一早叫人去城西買的。」
話落,付姝雲擺出了一張得體的主人家的微笑,「沈公子是客,這都是應當的,應當的。」
男人嘴角噙了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別人看不真切,元祿可是看得真真的,一下子心就落回了肚子裡。
聞恕眉頭微微揚了一下,示意付姝雲接著說。
付姝雲乾笑了兩聲,「我思來想去,救了沈三公子這事兒,雖是好心,但也不必大肆宣揚…這個,府里規矩甚嚴,恐惹閒言碎語,叫長輩不悅。」
聞言,聞恕食指在桌案上叩了一下。
聞爭並非與他一樣是太后所出,擔不上一個沈字,但付姝雲哪兒知道這麼多,想著既然是兄弟,喚那人一聲沈三公子也沒什麼不對的。
聞恕沒立即答付姝雲的話,眼神掠過付茗頌落在元祿身上,「香木可備好了?」
元祿忙低頭,道:「備好了,各品種成色都備了些許,供老夫人挑選。」
俞州盛產香木,太后又喜在寢宮點香,這回來,聞恕也沒落下吩咐元祿去採買,也算是給太后遞點新鮮玩意兒。
聞恕微微頷首,轉而朝付姝雲道:「沈某對香木不甚了解,四小姐既為俞州人,可否幫著挑選一二?」
他說是可否,可那話里並未有懇求的意思,在付姝雲猶豫的空隙,聞恕往椅背一靠,「老太太那兒,我自當守口如瓶。」
付姝雲驀地睜大眼睛,那這是一筆勾銷的意思了?
她眼角瞬間彎了起來,連連點頭稱好,心底一塊大石頭落下,就這麼高高興興地跟著元祿都隔壁廂房挑香木去了。
付茗頌一愣,猶豫著抬腳跟上,就聽座上男人問了句,「你陪她來,也是怕老太太責罰?」
茗頌腳步頓下,屋門大開,因而還能聽到隔壁廂房裡付姝雲的說話聲,讓她稍微心安,回過頭猶豫了一下,似是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我應了你四姐姐,可沒有應你。」他語調緩慢,可說的話,就不那麼討人歡喜了。
付茗頌一雙杏眸瞪圓了些,又驚訝又不知所措地望著他。
這叫什麼話,難不成他還要刻意同祖母舉發她不成?
聞恕見她那又氣又無可奈何甚至還想縮起來的膽小模樣,轉了轉指間的扳指,「你四姐姐拿吃食賄賂,你呢,你拿什麼賄賂我?」
付茗頌被他問得當頭一懵,這怎麼還拆開算呢?
她眉目一蹙,「你這是何意?我本也未曾做過虧心事,為何要賄賂你?」
「也是,說來救人算是功德一件,老太太知曉,說不準還要夸上你兩句,五姑娘認為?」
他一本正經,神色肅然,若不是眼尾那一毫上揚泄露出丁點笑意,還以為他是說認真的。
當然,付茗頌沒能看出那一毫笑意,當即便露了怯。
若是老太太聽了這事兒,指不定心裡會怎麼想她。
小姑娘何其無辜,咬了咬唇,心裡七上八下的,正這時卻又聽那人道:「罷了,當是五姑娘欠的人情,日後再還。」
付茗頌那顆小心臟猶如被人拽著拋向高空,又狠狠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