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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2:29:12 作者: 荔枝很甜
付茗頌還不知老太太叫付姝妍進去是罰了她,才剛將遮月送過來的藥飲下,蜜餞都來不及放進嘴裡,便聽門外姚媽媽來請她的聲音。
待付茗頌一路提心弔膽去了雲姨娘屋裡,本以為又是一頓刁難,誰知今日雲姨娘那張臉暖和的跟春日的花兒似的,朝付茗頌暖融融的笑著。
「快坐下。」雲姨娘笑道。
付茗頌遲疑一瞬,就見丫鬟搬了木墩過來。
「我聽說妍兒那丫頭,今日拉你去見老太太了?」
付茗頌抬頭,琢磨著措辭道:「二姐姐擔憂父親,難免心中焦急難安。」
「但她再著急,也不該拽著你到你祖母跟前,實在不穩重。」雲姨娘搖頭,又道:「外頭風大,喝口茶暖暖身子。」
付茗頌驚地背脊都下意識挺直了,抬眸看雲姨娘,抿了抿唇,等她接著說。
雲姨娘又笑笑,「茗兒,這麼些年,我可曾虧待過你啊?」
——
姜氏在屋裡聽丫鬟打聽的消息,端莊的眉頭挑高一寸,「因為五丫頭?」
「是,奴婢聽說,是二姑娘對五姑娘舉止粗魯,礙了老太太的眼,這會兒雲小娘回了院子,五姑娘正在雲小娘屋裡呢。」
姜氏忍住翻白眼的舉動,卻沒忍住嗤笑一聲。
這個雲氏,除了會拿五丫頭開刀,還會些什麼。
若是平日,姜氏定要笑上兩句,她一貫瞧不上雲姨娘。可今兒府里遇了大事,付嚴栢被帶走還未回府,她實在沒那個心思操心洗春苑的事兒。
付家就這麼表面風平浪靜,實則人心惶惶的過了三兩日。
這幾日姜氏差人打聽消息,又剛哄好付姝雲那丫頭,正頭疼地倚在榻上,眼還沒閉,就聽外頭一陣吵鬧。
「夫人,夫人!老爺回了,正在前廳呢!」門外小丫鬟滿臉歡喜地一路小跑進來。
姜氏抬眸,連忙起身過去,「回了?」
「回了,回了!」丫鬟高興道。
姜氏顧不上別的,連衣裳都沒來得及換一身,便匆匆往前廳趕。
此時,周賢正背手在身後,吃了付家一盞茶才道:「此番查伍成河貪腐一案,牽連俞州多名官員,若是沒有付大人,恐怕本官也是難辦啊。」
付嚴栢一聽,忙躬身道:「不敢,不敢,承蒙大人不嫌棄。」
周賢撫須笑了兩聲,聖上口諭,他哪敢嫌棄。
「今日得空,付大人同家人小聚一番,我也趁此同沈大人祥稟此事。」
付嚴栢一愣,做了個請的姿勢,待周賢身影消失,他臉色才陡然一緩。
這周賢乃大理石少卿,提到沈大人,話語間的恭敬連付嚴栢都聽得出來,不知他家東苑究竟供了哪一尊佛。
——
許是打定主意不日回京,聞恕這幾日沒閒著,乘馬車將俞州幾處災民繁多的地兒走了個七七八八,每日回到屋裡臉都是黑的,元祿也不大敢招惹他。
今日因周賢有事要稟,這才一整日都留在付家。
元祿推門進來,「皇上,周大人到了。」
男人補了最後一筆,收狼毫,稍一頷首,周賢便低頭上前。
「老臣參——」
「說要事。」他極其不耐道。
「……是,經受伍成河修築堤壩一事,凡有貪取官銀者,微臣已將名記錄在冊,只是,徐壑已死,若是往下深究,怕牽扯過大,臣難以定奪。」
話落,窗外一陣風吹進來,將書案上七零八落的白紙吹地滿地跑。
周賢好奇地偷瞄了一眼腳邊的紙,上頭赫然一個宋字,叫人摸不清頭腦。
「此事既已交由你辦,如何定奪不下?旁的細末不必再報,給朕查到頭,哪怕是查到皇家,也照查不誤。」
聞恕語氣淡淡,卻聽得周賢一腦門汗。
「'是,是,不擾皇上歇息,微臣告退。」
說著,周賢就小碎步似的往後退,卻又被喊住,這一驚一乍的,他這顆老心臟著實有些受不住。
聞恕手中把玩著價值不菲的紅玉,道:「付嚴栢協助查案有功,明日起任從五品奉訓大夫,俞州事畢,啟程赴京任職。」
周賢半天回過神,這是…宣旨了?
「皇上,那付嚴栢此次雖協助有功,可此人膽小怕事,為人圓滑,怕不是——」
「咳——咳——」元祿捂嘴咳了兩聲,「喲,俞州風大,老奴嗆著了。」
周賢一頓,看了看元祿,又看了看座上的男子,頓時明白過來,「是,微臣領旨。」
待出了屋門,周賢滿臉疑惑,拉著元祿就問:「那付嚴栢什麼來頭?雖說這奉訓大夫是個閒官,品級與他那長史一職差的也不大,可京中的閒官,可不是誰都能當啊?」
元祿扯回自個兒的衣袖,笑了聲,「皇上心中自有定奪,說不準,回了京周大人便有答案了。」
周賢被元祿這虛頭巴腦地說了一通,拍了拍腦門,更好奇了!
翌日,周賢背手站在付家大堂,一本正經的宣了皇上口諭,可謂天上掉餡餅,所有人都被砸得回不了神。
唯有對一切心知肚明的老太太很快反應過來趕忙跪下,其餘眾人才跟著接二連三跪下。
付嚴栢顫著聲兒,「臣、臣接旨!謝皇上聖恩!」
周賢意味深長地上下打量兩眼付嚴栢,說了幾句場面話,便留付家老小闔家歡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