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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2:29:12 作者: 荔枝很甜
    她張了張嘴,卻不知說什麼能逗老太太高興,只好閉嘴不言,低下頭盯著繡花鞋尖,安安靜靜的,仿佛廳堂里沒有她似的。

    可即便她這般安靜,老太太的目光也還是落在她身上。

    「茗兒,你二姐姐與四姐姐皆說了學業,你呢?」

    話落,先坐不住的可是付姝妍。先生來府里授課,可娘想著法子給付茗頌找事兒做,她哪知道什麼學業啊?

    付姝妍忙笑說:「祖母,五妹妹她。」

    「我問的是你五妹妹。」

    老太太無甚情緒的說了一句,付姝妍臉色一下又紅又白,在付姝雲看好戲的目光下訕訕閉了嘴。

    付茗頌抬頭,對上老太太蒼老的眸子,莫名從那裡頭看到些期冀。

    她抿了抿唇,慢吞吞說:「茗兒愚笨,不如二姐姐與四姐姐,還有許多學不會的。」

    老太太眯了眯眼:「是學不會,還是學不到?」

    聞言,付姝妍險些從座椅上蹦起來,又硬生生克制住,偏過頭死死瞪著付茗頌,臭丫頭,要是敢胡言亂語,回去定讓娘扒了她的皮!

    付茗頌絞緊雙手:「是、是我腦子慢。」

    話落,她分明清楚看到老太太眸里的光暗了些。

    老太太收回目光,沒再同她說話,又了幾句家常,讓安媽媽將幾塊糕點給姑娘幾個分了,以身子疲憊為由,早早叫她們散了。

    待幾人離開後,老太太方搖頭道:「這五丫頭,不是個能成才的性子。」

    方才分明給了她機會,她卻連這一點小事都不敢為自個兒爭取,性子膽小如此,不是個能寄以厚望的。

    安媽媽遞了杯茶上去:「五姑娘打小就在姨娘膝下長大,不如四姑娘爽朗倒也正常,老太太這兩日怎麼想起五姑娘來了?」

    老太太嘆了聲氣,倒也沒多說。

    如何說,難不成說她老婆子想用一個庶女換前程,才想著現下栽培她,不知來不來得及。

    正思此,付嚴栢腳步匆匆從門外進來,喘著大氣喚了兩聲母親,咽了兩口茶方才緩過來:「兒子打探了一番,可那大理寺並未有姓沈的大人,東苑那位,究竟是什麼人?」

    老太太一怔:「當真打聽清楚了?」

    「當真無誤,母親,現下怎麼是好?」

    老太太思索片刻,手中上下捻著佛珠:「既是為了伍成河潰堤一事前來,查的是刺史徐壑,必是奉旨前來,姓沈……」

    老太太滾著佛珠的手指一頓,當今外戚,太后一族,正是沈姓。

    如此一來,若不是大理寺的人,說不準是國公府的人。怪不得口吻囂張,竟敢許諾她將付家遷往京城……

    她肅著臉道:「不必驚慌,他吩咐什麼你照做便是,務必打起十二分精神,切莫懈怠。」

    付嚴栢叫老太太這麼一唬,心下亦是繃緊了弦:「是,是是,兒子謹記!」

    老太太這麼一想,又覺得頭疼的很。

    付家若能與國公府的攀上關係,本是件天大的喜事,可偏生是五丫頭這個出身卑賤又不爭氣的……

    著實叫她傷神。

    作者有話要說:

    皇上的小馬甲捂的還很嚴實

    第6章

    付茗頌躲開兩位姐姐,自個兒一人往小路回了洗春苑,進了屋,忙捂著胸口坐下,平復了好一會兒,又倒了茶壓壓驚,才將方才在壽安堂強壓下的懼意散去了些。

    祖母是何意?

    難不成是要為她抱不平?

    她雖膽子小,但卻也不是全然沒有腦子。洗春苑的事兒逃不過老太太的眼睛,老太太若是要為她抱不平,直接做就是。

    姑娘兩鬢落了幾縷髮絲下來,腦袋低垂,揪著眉頭,一邊擔憂老太太那兒話說不周到,惹她老人家生氣,一邊又怕雲姨娘那頭變本加厲,付茗頌只覺得眉心疼的厲害。

    那夢裡翻來覆去的場景忽然從眼前一閃而過,她猛地搖了搖頭。

    「五姑娘在麼?」外頭有人喚了聲,聽聲音是老太太身邊的丫鬟茶茹。

    付茗頌起身推了窗,就見茶茹將幾本書卷和筆墨送到遮月手中:「老太太讓我送來的,說是叫五姑娘閒來無事多看看書練練字,她抽空會查的。」

    遮月難掩喜和驚,連連向茶茹道謝。

    老太太這三番兩次的動靜,自然叫人往深里猜。府里幾個姑娘都到了議親的年紀,想是,老太太也終於想起五姑娘了吧。

    畢竟再不得寵,總不能放在府里養成老姑娘,可既要嫁出去,那也不能丟了付家的臉,可不得好好拾掇一番。

    這麼一想,老太太的舉措便也沒那麼怪異。

    只是付姝妍可耐不住了,祖母怎麼關心起付茗頌了?

    若是那丫頭在祖母面前得了臉……

    那可不行,她憑什麼,一個爬床賤婢生的種!

    旁人左猜右猜,付茗頌倒是不敢妄加揣測老太太的意思。老太太送了紙筆書卷,她便窩在房裡好好練就是了,有了這藉口,還能擋幾回姨娘找茬,倒也清靜。

    只是本以為茶茹說老太太抽空要查只是說說而已,卻沒想只隔兩日,老太太又差人喚來她過去。

    這回沒有付姝雲和付姝妍,只她一人,這便顯得有些叫人摸不清。

    付茗頌心下的弦繃得緊緊的,連同背脊都忍不住繃直,到了老太太跟前,卻見堂內還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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