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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02:25:54 作者: 肖沙冰
    他雲淡風輕地看我一眼:「林小姐。多嘴的人,我會將她變成啞巴。」

    「你、你嚇唬誰呢?」

    他身影忽然一停。

    「你跑得快嗎?」

    「啊?」

    不待我細想,林啟辛突然拽住我的手腕,推開行人向前奔去。

    跑了幾步,我們身後的人群中傳來一陣騷動,我扭頭望去,只見後方路人四散奔逃,不少人朝我們這邊涌過來。

    什麼情況?恐怖襲擊?

    在混亂中跑了幾步,一個路邊小攤突然朝我們砸過來。

    我們同時閃開。

    「跳。」林啟辛簡潔命令。

    我躍起。眼前忽而閃過一道白光。是與方才雜耍班子招式無異的劍影。

    推倒小攤的那人和林啟辛同時在空中向對方出手。

    說來漫長,其實只是一瞬之間的事。那人身形一僵向後仰去,鮮紅滾燙的血液噴灑向藍色的天空。

    林啟辛利落收手,抖抖袖口的血珠,雙眼寧靜無波,好像冰河。

    我:「你你你拿什麼殺殺殺……」

    我們一落地就又開始奔逃,我的句子被顛得破碎。

    媽呀,殺人了!!

    我不該我不該我真的不該招惹這個道士!

    林啟辛亮出袖中的匕首,拋給我:「防身。」

    我下意識地接住,立馬胃囊翻湧:上頭還有新鮮的血滴落……

    事態緊急,我不再囉嗦,閉嘴調好呼吸,專心跟他跑路。

    才跑了幾步,他忽放開我的手腕,轉過身去。

    此刻,十幾個持劍的黑衣人從天而降,將我們團團圍住!

    我腿軟了。

    卻見方才那個雜耍班子的人也跟了過來。他們個個都是全副武裝,正朝黑衣人殺過去。

    萍水相逢,如此仗義!我朝轉盤子的小姑娘喊道:「救命,秀蓮!」

    她看也不看我,凶相畢露地跟一個黑衣人纏鬥。

    等等……有什麼不對。黑衣人全用背對著我們?

    那麼敵人是……

    我哆哆嗦嗦地抬眼看了一眼林啟辛。他正氣定神閒地把玩一個不知哪來的飛鏢,見我看他,他笑了,說:「你叫的是她嗎?」

    話落鏢飛,穩穩地刺進秀蓮的胸口。

    我倒抽一口冷氣,一手拿匕首,一手將腰間掛著的佩劍的劍柄握住了:「陸、陸丞相可是我大舅的門生。」

    「什麼三腳貓玩意兒,拿出來瞧瞧?」他挑眉。

    我恨。當初打佩劍的時候工匠問是否開鋒,我答不需要,越鈍越好。

    我怎麼會知道有一天要用這玩意兒來防身?!

    他見我抖得像個鵪鶉,終於大發慈悲,說道:「走吧。」

    「去哪兒?」

    「你請便。」他並沒有要試圖說服我的意思,又是轉身就走。

    邊走邊說:「一十六人,我要見到全部屍首。」

    黑衣人邊打邊應:「是!」

    我數了一下,在場一共十五個。

    「等等等等!」我朝那人奔去。

    第9章 茶館聊天

    林道長優哉游哉地走過兩條街,好像午休剛醒的樣子。

    我跟在他身後,目光渙散,在大太陽底下發著抖。

    這個地方治安實在不太行。我想回現代了。

    走了一會兒,他不解地說:「你冷嗎?」

    我撥浪鼓一樣搖頭:「我、我們去哪?」

    街邊恰巧有個茶館。他停下:「這裡如何?」

    我敢說「不」嗎?!

    我們倆走進這個清靜的茶館,要了個小包間,點了幾樣點心。

    他伸出修長五指,在我眼前晃了晃:「林小姐,你打算一直攥著這把匕首?」

    我這才如夢初醒,將那把染血的刀扔在桌上,深吸一口氣道:「追殺我們的是什麼人?為什麼殺你?那個雜耍班子,是故意邀我吃飯嗎?」

    「大約是想順帶殺個高門貴女吧。」他照常只挑想答的回了一句。

    「他們怎麼知道我是誰?!」

    他下巴抬了抬,指向我的錢包。

    「這栩羅軟錦,延南三年才進貢一匹。」

    我就說這料子熠熠生輝,原來閃耀著的是金錢的光芒。要是我沒有跟著林道長出門,後果不堪設想。

    現在我已經不敢盤問他的身份和這場刺殺的前因後果了,只撿最重要的問了句:「那你、你想對我怎麼樣?」

    對面輕描淡寫:「滅口。」

    我又把匕首拿起來了。

    他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忽而感嘆道:「當年,北延敵軍十萬大軍壓城,我方只有三萬,你父親林將軍親自下場帶一支小隊,銳不可當地刺進敵軍腹部。到了垓心,他的戰馬中箭而亡,他起身持劍向前,十步斬殺敵軍主將,砍斷將旗,敵軍頓成一盤散沙。我軍大捷。所以他也叫『十步將軍』。」

    我爸這麼牛逼嗎?

    他懷念完,忽將目光轉向我:「可惜,你無半點乃父之風。」

    我聽明白了,這是說我慫呢。

    我權當沒聽出:「既然林道長你這麼欽佩我父親,不如放了我。」

    「我若真想殺你,方才何必救你。」

    也是啊!

    我又把匕首放下了。

    他笑了。

    「其實我原不打算救你。只是,我對你有愧。」他自言自語般說了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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